端木如彎腰,舉托盤過頭頂,端木意一屈身,茶具遞至相思眼前。
溫溫的『液』體,幾近奪眶而出,卻是強忍著,取過玉杯放平,持起壺,將三隻玉杯注至八分滿,雙手持杯,舉過頭,頂禮一拜,將茶傾倒正前方,杯置於桌,取第二杯,大禮一拜,傾倒左方,取第三杯,禮畢,傾於右方。
持壺,將桌面三隻玉杯注茶,再次頂禮三拜,敬天敬地敬祖先,禮後,才再次直起身子,而心中的酸楚,卻更甚了一分。
最後行禮時,守護七鳳凰同時跟著彎腰。
“端木氏子孫恭迎靈主歸島。”剎那間,自地坪至城門口,大道兩旁的陣列,全部在同一刻單膝點地,低首行禮。
滿族跪迎,長輩跪迎,她,此心何安,此生何安!
若是可以,她寧願不要那靈主的身份,只做端木家的小家主。
她只盼,她有永生之幸,以護端木一族生生世世。
淚,奪眶而出,滾滾如雨落,瞬間溼了雙頰。
“免禮,請起身。”顫抖著唇,艱難開口,卻已經陣陣哽咽。
“稟靈主,”端木意起身,卻再次彎腰:“端木慕慧昔日救主功高,端木晴率領族人護靈主亦有功,家族特允其在內院恭迎靈主。”
“祖母,祖父,長老,叔父、姨母,本家的眾長輩們,千雪兒回來了。”看著那熟悉的臉,卻再也禁不住,一時淚如泉湧,彎要下,深深的行了一禮,哭音重重,卻是聲振長空,整個花島,迴音陣陣,滿島可聞。
起身,沿著繡花地毯,一步一步的走向內院。
“端木氏子孫恭迎靈主歸島。”
“端木氏子孫恭迎靈主歸島。”
一路前行,每行一段距,大道兩邊,青麻麻的跪下一地,聲聲高呼,一陣接一陣的在自城門往內院的方向響起。
機械的重複著一句“免禮,請起身”,那滴滴熱淚,順著臉頰流淌,溼了衣襟,溼了心靈,而相思,就那麼仰著頭,半步不停的往前移步,任淚滿眼滿臉滿心。
從城外的臨海岸邊,至內院,以王階的速度,不過是以呼吸的時間一計算,但相思,卻是從凌晨從走到了半上午,又走到了中午,直到了午後,才終於到了內院前,可那雙眼,卻早已腫如核桃,胸前的主襟,更是溼了又幹,幹了又溼來回了反覆。
內院門口,一身銀『色』衣衫,滿頭白髮,容顏蒼蒼,身如秋風中的落葉般蠃弱的慕慧,翹首以盼,端木晴一身娥黃,滿目焦灼。
由遠而近的恭迎聲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了大道的中央,並一點一點的向著兩人移近,在彷彿過了千百年後,在並立著的兩人怔怔的目光中,終於距兩人相隔不足十丈。
“小少爺……”驀然的,慕慧的淚,再也禁不住,順著眼角如珍珠般滾落,只痴痴的看著那個淚流不止的人。
“千雪……”端木晴鼻子一酸,一時清淚長流。
倆倆相見,未語淚先流。
“彗姨,三姨……”輕輕的一聲低喚,卻似是將所有的力氣用盡,只有眼中的淚,化為春雨,傾盆而下。
她終於回來了,可曾經捨命相救的人,卻已經滿頭華髮。
那曾軟語輕言相慰的如母親姨,從不曾見過其淚,卻是滿臉淚花。
這讓她,何以面之?
她欠下端木一族的,只怕是一生都讓她償還不了。
此生此世,她,只願永做端木一族的子孫。
為端木一族,縱使渾身碎骨,她不悔不怨。
願與端木一族共榮枯共恥辱,不離不棄不嫌。
“慧婕,三姨!”淚眼婆娑中,飄飄藍裙在空中劃過一道炫麗的『色』彩,那小小的身影,如『乳』燕歸巢,撲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