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兜兜轉轉也不曾,楚皇后的用意如此明顯,辛側妃如何不曉得果真與杜側妃有關。那封秘信還有淬毒的木版不時在眼前閃現,有了杜側妃的暴斃在先,辛側妃打定主意輕易不開口,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緊。
長春宮內,孟昭儀這幾日將養得不錯,臉上帶著紅暈,氣色極佳。
辛側妃來時,她正在飲著一盞溫補的銀耳燕窩羹,五皇子安靜地躺在一旁的搖車裡,睡得正酣。
長春宮裡不曾用香,唯有宮人採回大把的新鮮百合,素白的香水百合插在大紅的掐絲琺琅花斛裡,雍容又脫俗,香氣更沁人心脾。
百合的香氣凝神,辛側妃勉強寒暄了幾句,卻有些坐立不安,素日巧舌如簧的人,一時到沒了話。
秦瑤見辛側妃面色侷促,輕輕笑道:“皇后娘娘宣召,又不是頭一回,怎得辛側妃今日慌里慌張,守著孟昭儀更是沒了話?”
往常八面玲瓏的一個人,今日瞧著確實有些木訥。孟昭儀關切地問道:“辛側妃是有些不舒服麼?臉色也不大好看。”
第三百五十五章 淨植
若是自己生病,如何敢晃到剛剛出生的五皇子面前來討人嫌。
辛側妃腹誹著,面對孟昭儀的關切,唯有堆起柔柔的笑:“只是夜間睡不踏實,今日又起得早些,臉色才不好看,並不礙事”。
孟昭儀便擱了碗,吩咐人將熬好的銀耳燕窩羹重盛一盞來,遞到辛側妃面前,顯得尤為關切:“想必早膳也沒用好,勉強墊一墊,好等著皇后娘娘傳召。”
守著秦瑤,辛側妃更不敢拂孟昭儀的好意。她勉強應承著,食不知味地用著那盞羹湯,心中只琢磨稍後如何與楚皇后對答。
包在百子鬧春襁褓裡的嬰兒睡姿安然,小手蜷曲著放在唇邊,似要吮吸小指頭一般。許是做了好夢,酣睡中的嬰兒忽然咧開嘴,透出無聲的笑意。
孟昭儀瞧得清楚,慈愛地撫下身去,在嬰兒臉上印下一吻,再緩緩晃動著搖床,臉上的笑意安詳而慈愛。
自己沒有兒女,便越發羨慕旁人的福氣,更喜歡這幼小的生命。
辛側妃雖然嫉妒兩位昭儀娘娘如今都有子嗣傍身,於這般幼小又可愛的孩子,卻始終恨不起來。
小孩子睡醒了,漸漸張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孱弱的小臉清瘦卻又可人。偶爾的咿呀聲像是小手一下一下撓在辛側妃心上,軟得整顆心都融化成蜜水。
辛側妃母愛氾濫,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嬤嬤們的幫助下將小孩子抱在懷裡。她輕輕拍打著襁褓裡的嬰兒,疼愛的心情可見一斑。
嬰兒吮著小指頭,似是查覺沒有味道,嘴唇輕輕一扁,發出細小的哭聲。
乳母便上來曲膝請安,回道:“五皇子剛剛睡醒,大約有些餓了。”
辛側妃戀戀不捨將孩子交還給乳母抱去餵奶,只覺懷裡一陣發空,更添了悵然。轉而辛側妃向孟昭儀問道:“五皇子可曾取了名字?”
孟昭儀聞言,臉上洋溢著幸福與羞澀的笑容。將唇角一彎,輕聲答道:“還不曾,只等著陛下這幾日便賜名。”
同人不同命,雖然都是出自皇太后宮中,自己只是王府的側妃,人家卻是後宮的昭儀;自己獨守空房,人家卻有了嬌兒傍身,還是皇帝親自賜名。
好歹自己還比杜側妃強,沒落得個猝然暴斃的下場,辛側妃心裡唏噓,臉上卻一直帶著柔和與恬靜的笑意,又誠心地向孟昭儀道賀。
“五皇子可算福澤深厚”,秦瑤本是靜靜聽著孟昭儀與辛側妃敘話,卻忽然插了一句:“皇后娘娘說,這孩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昭儀娘娘跟著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頭。”
“姑姑說笑了”,孟昭儀安嫻地笑著,對楚皇后身邊這位女官極為尊重。
孟昭儀向鳳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