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將這些死肉割去。”
半容講的極其詳細,作為一個大夫,她絲毫沒有顧及到作為傷病者的楚沉夏聽到這些是什麼感受。
楚沉夏倒也沒有什麼大反應,只是將那晚湯藥放至一邊,抬頭看向若渝,輕聲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若渝盯著楚沉夏的眼眸,沒有回話,楚沉夏正詫異,一旁的半容已經代為回答道:“若渝說殿下有難,所以我們就來了,來的路上,見湖邊都是屍體,便一條路一條路地找,終於讓我們找到你們了,方才崖邊還有人放毒箭,被若渝一掌劈死了。”
“哦?”楚沉夏側目聽完半容的話,又將目光移到了若渝臉上,若渝卻恰好避開他的目光,直視前方沒有說話。
楚沉夏自然是有疑惑的,若渝身在建康如何得知劉衍有難?依照她們的趕路速度,只怕多日前便得知了風聲,可那會兒殿下好好地在城中待著,又哪裡來的難?
越想越不對勁,楚沉夏甚至有了一個極大的猜想,這件事情是若渝的父親,江城盟主一手策劃的,若渝得到訊息,便帶著半容奔到魯國來救人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江城盟主這麼做的目的何在?他又是為何人辦事?慶王?劉彧?還是魯國?吳國?甚至是北燕?魏國?
這些都不得而知,楚沉夏心中的寒慄不覺四起,往後每一日的路只怕會越來越難走,看上去平和的地方往往暗藏殺機。
而南宋,即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無人能逃及牽連。
劉衍醒來的時候,說不了多少話,只是說了幾句,遭人埋伏,士兵與他交換衣服,引開敵人的注意云云。
在床上躺了幾日,劉衍的意識才徹底恢復過來,皇帝的聖旨也在這個時候到了。
劉衍暫代魯國公一職,打理魯國上下,與此同時,永明也被送到了魯國,大家見到永明的時候,都沒有說話,饒是前些日子與永明不合的劉衍也不敢對上她的雙眼。
擦身而過時,永明僅僅是風淡雲輕地說了一句話,“我到底還是回來了。”
若渝見劉衍臉色翛然變色,不知永明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但看著永明的背影時生出的竟也是同情的神色。
“原清,你看這蓮花池,還同從前一模一樣,你看呀,你看,是不是一樣?”永明捂嘴笑了一聲,又伸手往池中一指。
原清哭喪著一張臉,淚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轉,只是強忍著,見到她這幅模樣,忍不住顫聲道:“公主,你別這樣,原清害怕。”
永明漸漸止住笑容,臉上登時又回到了面無表情的神色,目無焦點地看著池中盛開的蓮花,語調飄渺道:“我有那麼多機會殺他,可我卻沒有這麼做,結果,父皇死了,哥哥死了,魯國千萬子民死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的懦弱和愚蠢,我是魯國的罪人,呵,哪裡還有魯國呢?魯國已經亡了。”
原清小心地走近她,牢牢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堅定地看著她道:“只要公主不死,魯國就還沒亡。”
永明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話居然是從一個十二三歲的女童口中說出,看向她的目光一震,嘴張了張,竟沒說出話來。
她明白原清的意思,可她並不想這麼做,緩緩搖了搖頭,便往自己曾經的寢宮走去。
陸執等永明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偏頭問道:“殿下,回去吧?你傷還沒好,不該下床的。”
劉衍不為所動,扶著柱子咳了兩聲,沉聲道:“我對不住她,那樣天真活潑的姑娘被我硬生生逼成了行屍走肉,以後宮裡的東西,選最好的送到她那裡去,衣食無缺是我唯一能補償她的了。”
“啊?”陸執有些吃驚,見劉衍投來視線,忙解釋道,“殿下,她可是魯國的公主,當初殿下與她成親,是沒有辦法,後來是為了權衡魯國太子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