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今日約我來到底所為何事?可別說是為了請我喝這兩壺酒啊。”
“當然不是,裴將軍還是喝的慢一些比較好,免得一會想喝卻喝不著了。”楚沉夏將視線移回到他臉上,盯著他的笑臉道,“裴將軍與亡兄關係如何?”
面前的人忽然臉色一滯,緩緩將酒瓶拿離了嘴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裴將軍只管回答我就是了。”
裴叔東眼中閃過一絲沉痛。垂眸道:“吾兄君北,與我情深義重,當今世上再遇不上第二個。”
頓了一頓,裴叔東又忙抬頭道:“雖然我亡兄是被你的亡弟誤殺的,可是我不會將這事遷怒到你頭上,你大可放心。說起來楚沉毓也是一個頗有血性的孩子。那樣的年紀竟然敢在公堂上……”
“我放心什麼?若是我說沉毓根本不是殺人兇手,你信嗎?”楚沉夏目光一緊,牢牢看著他。
裴叔東錯愕地看著他,反應過來,卻是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他是過失殺人,你若不願說他是殺人兇手,那就不是吧。”
楚沉夏聞言,緩緩搖頭道:“如果沉毓真的是殺人兇手。那他又何必自刎證清白呢?當年的事,大有蹊蹺,說出來,裴將軍或許不信。”
“有什麼信不得的,你先說了,我再思考該不該信。”裴叔東對於自己的亡兄之死,顯然十分好奇和激動。
楚沉夏低頭把玩手中的酒杯道:“太子看到沉毓動手推了裴塵東,隨即又聽到了落水聲。這才以為是裴塵東落水是因為沉毓動手推了他。其實當年湖邊長滿了蘆葦,正好將一個孩童的身形遮掩住。太子不曾想過裴塵東跌倒後又自己跳進了水中,不光太子,所有人都沒有這麼想。因為裴塵東不會鳧水,哪裡又會有這麼笨的人,不會鳧水還跳到水裡去呢?也沒有一個弟弟會將自己的哥哥推到湖水裡去的,更何況。他還有隻有九歲。”
裴叔東連喝酒都忘記了,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裴君北是正妻所出,而裴塵東和你卻是妾生,其實當年你的母親程元酈也知曉這件事。甚至是故意驅使你們同裴君北做出一副親密無間的兄弟模樣。只是為了將來有一日,可以光明正大地爭奪家產。”楚沉夏說到這裡卻被裴叔東冷聲打斷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母親天性純良,對人從來溫和,怎麼會是你口中這般齷齪婦人?!你莫要在我面前這樣說我母親,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裴叔東說著一拍石桌,憤憤起身就要走。
楚沉夏卻不疾不徐道:“那你覺得我這麼說用意何在呢?我明知這樣說你母親你會生氣,卻還要說出來,難道是為了聽你一頓責罵嗎?既然你認裴君北為你的至親兄弟,為何卻不敢知道他的死因?”
裴叔東偏轉過頭,目光灼熱地望在楚沉夏臉上,緩緩坐下後道:“好,你說,我倒要聽聽看,你要說出個什麼花樣來!”
“程元酈是裴塵東的生母,卻不是你的吧,你的母親楊氏,當年在生下你後便血流不止而死,想必你也知道吧。”見裴叔東微微點頭,楚沉夏又道,“但你不知道的而是,你的母親楊氏是被程元酈害死的。”
見裴叔東激動起來,又要破口大罵,楚沉夏忙抬手製止他道:“你先聽我說完,真假到時自然可辨。楊氏平日裡身子骨不錯,懷胎七月,怎會無故腹痛?你是七個月生的孩子,能活下來倒也是一個奇蹟,可你知道你的母親那時並未大出血!當時不過是出了一些血,早些處理是可以保住性命的額,是程氏逼迫穩婆不許聲張,不許治療,這才導致了你母親……”
“你胡說!母親這些年是如何待我的,我心裡清楚的很,她待我視如己出,有的時候甚至比對塵東還要好。你這麼汙衊她,實在是令我無法相信!”裴叔東果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