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停留在了一箇中年男子的面前。
那中年男子約莫四十來歲,留著兩撇八字鬍,身上穿的麻布料子不算太差,想來應該是被大戶人家發賣出來的。
衛長蕖挑著眼皮,兩道視線輕輕落在那中年男子的臉上。
雖然衛長蕖看向那中年男子的眼神很輕很淡,但卻是在暗暗的打量著他這個人,那清清淡淡的眼神彷彿是穿透了那中年男子的內心。
中年男子見衛長蕖正盯著他看,神色也不見慌張。
只見他依舊挺著胸膛,直槓槓的站在衛長蕖的面前,任由衛長蕖細看打量。
衛長蕖瞧見他面色平靜,呼吸均勻,方正臉盤,眼神穩定,這樣的一個人,看上去倒不像是那種雞鳴狗盜的奸佞之輩。
打量了小片刻,衛長蕖從那中年男子的臉上收回視線,淡淡問道:“這位大叔,瞧你身上的衣料也不算差,怎麼會淪落到人牙子行來。”
衛長蕖話落,那名中年男子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一旁的付貴接過了話,搶先道:“這位姑娘有所不知,李安可是我這人牙行裡的常客,我費盡心思將他買出去,頂多過不了三個月,人家買主又得將他發賣到我這人牙行裡來,哎,”說到這裡,付貴嘆了口氣,然後才接著道:“這李安可真是磨人嘍。”
付貴說得如此清楚,衛長蕖算是明白了。
敢情這李安是被大戶人家賣來賣去的,不管到了哪一家,都幹不長久,不過這是為何。
衛長蕖相信自己的眼力,能過她眼的人,一準不是什麼奸佞之輩。
她不相信付貴的話,便將視線重新移到李安的臉上,開口問道:“李叔,你為何在前幾戶人家都待不長久?”
李安的年長,衛長蕖客氣的喚了他一聲叔。
衛長蕖喚的那一聲叔傳入耳中,李安心裡微微觸動了一下,自從他賣身為奴之後,別人都只將他當成奴僕對待,還從未有人像衛長蕖這般叫他,用這種平和的語氣與他說話。
李安看著衛長蕖,心裡十分感激,便告訴她,道:“這位姑娘,瞧著你心眼好,我也不欺瞞於你,我天生就是破財命,無論是被髮賣到哪家,在三個月之內,那家人就必定會破財失金,所以我才一直被那些大戶人家賣來賣去的,不管在哪一家做事,都待不過三個月。”
李安與衛長蕖說這些話的時候,一旁的付貴狠狠的瞪了他幾眼。
聽李安實話實說,他簡直是氣得牙癢癢,若不是衛長蕖在場,他鐵定會抓住李安狠狠的臭罵一頓。
殺千刀的李安,這不是多嘴攪他的生意嗎。
李安與衛長蕖說了一番話之後,微微的垂下眼皮子,再次勸說衛長蕖,道:“這位姑娘,我不想害你家呀,你還是去看看其他人吧。”
衝著李安這份實誠,衛長蕖今日就買定了他。
破財命——她才不相信這些歪門邪理,今日,她還就要將李安買回去,倒是想要親眼看看,這個李安能不能破她衛長蕖的財運。
衛長蕖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便盯著李安細問道:“李叔,你可識字。”
瞧著李安言談得體,不像是目不識丁之人,所以衛長蕖才這般問。
李安衝著衛長蕖點點頭,回道:“念過幾年私塾,認得一些日常用字。”
衛長蕖十分滿意,能識字就好,將這李安買回去,先歷練一段日子,往後指不定還能幫他記記賬啥的。
“李叔,我家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若是你不嫌棄,往後就跟著我吧,”衛長蕖與李安淡淡道。
李安盯著衛長蕖的臉,神色有些驚訝。
他都講得這般清楚了,這姑娘還要堅持買下他。
若是換作平常的人,只要一聽說他天生破財命,都唯恐避之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