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養好傷呢?莫非是她現在衣食無憂,心腸也變軟了?又或者是被廿一那種乖巧可憐的模樣迷惑了?
她絕對不能重蹈母親的覆轍,她絕對不可以被美男子迷惑!就讓廿一空餘念想,就讓他傷心失望,這才是她應該做的。秦瑤於是端起了大小姐的派頭,又沉了臉說道:“就算你想去,我也不會帶你。你這種低賤奴隸,是否根本不準出府的?便是能牽到街面上丟人現眼,本小姐還怕辱沒了身份呢。”
廿一十歲之前從來沒有出過王府。十歲之後,每年只有先王妃祭日那天,他才會被帶出去。六年,六次,幾乎都趕上下雨或是陰天,所見景緻皆是黑暗朦朧。他被鐵鏈捆縛,一路被馬拖拽著,背後挨著鞭子,清醒的能左顧右盼的時間實在太少。何況就算穿過繁華街巷,路人也多半對他指指點點,議論他低賤的身份,說他是罪有應得活該,還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向他丟石子,他基本都是低著頭不敢四下張望。
怪自己記性太好,他總是忘不掉這些痛苦的遭遇,又聽見二小姐說“牽”這個字,廿一下意識身體微微顫抖。其實他也明白,像他這等低賤奴隸,被帶出主人家,不是像牲口那樣揹負著沉重行李物品,就應該是被捆綁拖拽的,自然是牽著,難不成還坐車去?他的身體不知道是否能夠支撐。雖然他依稀記得先王妃的墓地就在城西郊附近,雖然他很想找機會能夠出府,近距離靠近母親的墳墓磕頭,不過……還好,二小姐已經及時斷了他的念想。他是不是應該感激二小姐?
“下奴謹尊主人安排。”廿一淡淡地回答,不再多言。
“你真的不想去麼?”秦瑤看不到廿一的表情,胡亂猜測著,懷疑也許廿一是怕傷痛根本就不想走動,她現在豈不是正順了廿一的心思?於是她又改口,故意刺激道:“算了,我忽然又想到,以前見別人家有用奴隸當馬拉車玩的,明天我也要試試。廿一,你明天就當馬兒為本小姐拉車吧。”
“是。”廿一依然很平靜的回答。他記得大公子、世子小時候,還有王府內僕人的孩子都將他當成馬兒騎過。他如果能爬的比其他奴隸裝的馬兒快一些,就會獲得食物賞賜。不過更多情況是因為他年歲小身上有傷,餓得眩暈體力不支,四肢著地爬不了幾下就被拉在後面,然後挨鞭子或拳腳踢打。
廿一盤算著若是明日二小姐真指望他拉馬車,恐怕是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到西郊,到時他支援不住就算被狠狠踢打,也未必能爬的動。如果讓二小姐敗興,他是不是又要被拖去刑房挨一頓嚴酷責罰?或許早上該提醒隊伍裡的馬伕多帶幾匹馬。
“主人還有別的吩咐麼?如果沒有,下奴繼續整理園子了。”
秦瑤暗自納悶,為什麼她剛才那樣羞辱他,說要將他當成馬兒去拉車用,他竟是這種無動於衷的反應?難道他以前經常被當做馬兒?還是說他早就被虐待麻木了,無所謂了?她不禁開始懷念回府第一日他因感激她而生的純淨笑容,和他不願真如牲畜那樣舔食而流露出的倔強不屈眼神。人都是有底線的,廿一的底線究竟在哪裡?該怎樣做才能打破他的防線刺激他有了正常人的反應呢?
秦瑤一面思考著,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大公子說的話,大公子提起的那個年輕的高手是誰,廿一會不會知道呢?比起研究廿一的心思,在秦瑤看來,抓緊學武功才是最重要的。
“廿一,我聽別人說大公子武功非常好,他百招之內就能勝過武林盟主之子燕飛鷹雁少俠,這不是吹牛吧?”秦瑤壓低聲音道,“你以前頗受大公子照顧,他的事情你都應該知道吧?教他武功的那位高人是誰?他說還認識一個年紀比他小武功又比他好的人,那人是誰,在府裡住麼?”
廿一猛然抬頭,眼神之中流露出驚疑之色,但很快就又恢復成平靜淡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