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把尊夫人送回孃家去住,就萬事皆休了嗎?你還要防備呀!他們所恨的還是你呀!你既然與他們結下了深仇,非你死,就得他們傷,不然解不開呀!當初我也曾預言過將來的後患,叫你斟酌,你全都不在意,那麼已然如此了,中途若再隱忍姑息,遷延躲避,可是更糟,何況我已擬得辦法。、你到書房來!”
魯君佩緊鎖著兩道眉,垂著一張冬瓜臉,隨著這“諸葛亮”到書房去秘密商議辦法去了。少時南城的蕭御史也到了,三個人就在一起低聲談話。忽然聽人報道:“玉大少老爺來了!”三個人才立時將話止住。
玉大少老爺即是寶恩,他聞訊來到,急得滿頭是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先到裡院去看了看胞妹嬌龍,見倒是無恙,可是容顏慘暗,對哥哥也沒有什麼話說。魯君佩對大舅子毫不客氣,說話時就撇著嘴,旁邊的蕭御史說話倒是很謙恭,可是話語之中卻帶著嘲笑和威脅。玉寶恩臉色一陣白,一陣紫,但卻不敢發作。此時那“諸葛亮”已然迴避了,玉寶恩在此又坐了半天,方才告辭走了。
時已偏午,這時京城中鐵騎遍走,情勢十分嚴重,茶館酒肆之中還有許多人圍在一起,悄悄地談論昨晚魯宅發生的驚人奇聞。這幾天常常在玉宅門前抽籤賣燒雞的那個胖子,跟那個賣茉莉花的小子,今天忽然全不來了,有人傳言他們是賊,昨夜鬧魯宅的就是他們,可沒人曉得他們在哪兒住。劉泰保又沒回家,有許多跟劉泰保素識的,此時都避免嫌疑不敢出門了。
午後有人看見邱廣超坐著騾車往鐵府去了。當日晚間,神秘恐怖的暮色又冉冉升起。鐵府內書房裡聚集著幾個人,當中坐的是鐵小貝勒,眼前放著一蓋碗釅茶,旁邊是面帶義憤的邱廣超。德嘯峰坐在邱廣超的右邊,手託著水菸袋,捻著鬍子,樣兒有點憂煩。玉寶恩是坐在斜對著鐵小貝勒的一個小凳上,面容極為慘暗,連頭也不抬。
鐵小貝勒說:“事情鬧成這樣,真不能不想辦法了。今天有兩個御史遞折,參奏世襲靖平侯邱廣超收容匪人,縱庇江湖大盜,屢次趁夜往順天府丞魯宅中行兇……”邱廣超微微冷笑,德嘯峰在旁說:“其實他真冤枉!不過是因為他的夫人到魯家打過一架罷了。正經倒是我,這幾天在魯宅攪鬧的人,我都認識!”
鐵小貝勒就向玉寶恩說:“你聽,嘯峰他都說實話了!他已在我跟前自認結交江湖人,你還有什麼不可對我說的呢?”
寶恩立起身來說:“卑職在外多年。幼年時又未隨家父在新疆。十幾年來,舍妹的為人如何,卑職實在不能深知!”
鐵小貝勒面有怒色,說:“你若不肯說實話。這件事可就難辦了!” 德嘯峰在旁就十分著急,直向寶恩使眼色,並悄聲說:“你實說了不要緊!”寶恩這才落下淚來,說:“舍妹的為人如何,卑職實不知道。人說她會武藝,曾竊去鐵府寶劍,連家嚴家慈都不知道,或許因管束不嚴,她又韜晦過深之故。不過有一件事,卑職至今仍有些疑惑。此次卑職入京省親,中途為大雨所阻,宿於紫微廟中,雨夜遇盜,為俠客所救。半夜女兒蕙子驚呼,說親眼看見她龍姑姑立於床旁……”寶恩把此事詳細地說了一遍,鐵小貝勒等人面面相覷,齊現出一種驚佩和惋惜之態。
鐵小貝勒又問到玉嬌龍此次是怎麼回來的。玉寶恩更為恐慌,就說:“卑職實在不知,只知舍妹病好了,就出來見人了!”鐵小貝勒擺擺手令他退去,寶恩就如同一條被人捉住了的魚又得放生似的,恭謹地向室中所有的人請安行禮,然後急忙著走了。
鐵小貝勒叫得祿進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