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的話,就讓許朝先再來給你寫一張!」
特使慌不選的接住,哆嗦著手,仔細觀看。
看著那一個個早就寫好了的簽名,他眼前一黑,看到最後的落款和蓋章的時候,再忍不住一口老血。
「這——這是否會有失穩妥———
「有嗎?」
呂盈月疑惑的回頭看過來。
腳下,還踩著一顆不久之前剛剛砍下來的人頭,遍佈泥垢的面孔之上,
依稀殘留著少女的模樣,可再不見那蠱惑人心歪曲現實的詭異魅力。
「事到如今,中城難道還對海州局勢有何見解?」呂盈月發問,「特使不妨明言。」
特使沉默,若寒蟬。
「這就對了。」
呂盈月頜首,不耐煩的揮手:「既然沒話說,就不勞各位老爺們為邊鄙之地煩心了。」
膨!
邪物之顱,自踐踏之下,分崩離析。
呂盈月推門而出,走向了血色奔流的戰場,只留下最後的話語:
一海州之事,海州自為之!」
「哈哈,哈哈哈哈哈————-死,死,死,死,死!給我死!」
血霧和孽流蠕動,崩裂,炸碎!
狂笑的聲音不絕於耳,自坍塌的樓宇之間,龐大的祭壇分崩離析。
那個殘缺的身影抬起手,向著虛空伸出,緊接著,便有萬頃雷光匯聚,
自靈質變化之中塑造成型,破空而去!
飄搖的塵埃之間,聖像崩裂。
阻攔在前方的孽化者自雷光洪流中化為灰燼,而上位之孽所留下的賜福和支柱,在連續不斷的火力轟炸之下,徹底的,分崩離析!
可狂笑聲未曾休止,無窮雷霆的結晶脫手而出,一直到將觸目所及的一切都化為廢墟,蒸發成灰爆和塵埃為止!
當腳步聲漸漸靠近,在坍塌的斷牆之下,有尖銳的驚恐聲音響起:「樓—?樓偃月!!!」
「嗯?你認識我?」
樓偃月的『腳步』停在原地,輕蔑垂眸,俯瞰著奄奄一息的孽化者,端詳著他眼瞳之中的驚恐丶絕望和震驚。
再不由得咧嘴:「怎麼?只是毀了容而已,不至於連這副樣子都分辨不出來了吧?」
雙腿,左手,原本已經齊根而斷。
此刻,居然不可思議的得到了補全,以自身靈質所重塑之型,宛如純白的水晶,隱約能夠看到內部血液的奔流。
而就在那一張依稀殘留著些許稚氣的面孔之上,橫過的裂痕依舊掙獰。
對於靈質塑形而言最為重要的雙眼,卻已經再度迴歸了原本的位置!
即便看上去,總是有些許的不協———·
因為粗暴移植而造成的血淚,自眼角,緩緩劃下,令那一張稚嫩的笑容,越發獰,宛如猛獸。
「醜是醜了點,可不成器的侄兒哭哭啼啼的二十多年,總算爺們了一次。我這個做姑姑的,總不能辜負他的一片苦心————·
她抬起手指,敲了敲那一雙借來的眸子,忽然問:
「兼元在哪裡?季覺在哪兒?」
廢墟里,那一張被掩埋的面孔瞬間一滯,旋即狂喜:「我——」
轟!
雷光如刃匯聚,斬落。
瞬間,屍骨無存。
「謊話。」
樓偃月漠然的收回視線,環顧四周。
不在這裡··
但沒關係。
城裡還有這麼多地方,一處一處殺過去,總能殺到該殺的傢伙,一處一處找過去,總能找到那個想找到的人。
舞動的塵埃裡,她抬頭走向遠方擴散的戰爭和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