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公子關於芋頭所思卻是正事。不瞞兩位,貧道張角,多年遊走災地,眼見百姓苦難,深恨無力難為。”調整心態,張角似有所思,強行扭轉話題,到底是被蔡邕打斷。
“人力有窮時,量力即可,想來無需多時,中原世家亦不能坐看百姓流離。”張角自報家門,蔡邕眼中早已布上忌諱。
看看對面張角眾人,又看看自己這邊的劉滄等人,嗯,貌似自家武力不虛,蔡邕舒緩心態,不想跟對方多說這類問題。
蔡邕不喜歡張角,尤其是他那太平道在民間跳脫的太過顯眼,蔡邕從沒把這太平道當作良善之處。
“世家?若不是那些世家只顧自家,又何以讓數州百姓流離。角。。。”張角情緒似有激動,但所說言辭再被蔡邕打斷。
蔡邕皺眉,張角看他時那種熱切有點反常,蔡邕若有所思,想想這兩年民間多傳自己受害落難,片刻恍然,面露不喜。
“皓軒,青州人口幾何?”抬手打斷張角,蔡邕卻對劉滄問道。
“三百七十餘萬。”這些蔡邕之前讓他看過背過,劉滄思索片刻,回道。
“兗州人口幾何?”蔡邕再問。
“四百餘萬。”劉滄道。
“豫州呢?”
“七百餘萬。”
一問一答,說到此處,蔡邕不再對劉滄發問,反而笑看張角。
“司隸徐州無需再問,冀州人口六百餘萬,此僅為稅報之說,中原受災已非年餘,若當真無人支應,此般地界,尚存人呼?”
“你那太平道老夫早有耳聞,老夫雖避於鄉野,但亦知,單尋百姓討施,爾等又如何行那救民之事?莫說糧草,你那治疫符藥可夠支撐?”
“大賢良師,欲欺老夫年衰否?”蔡邕笑眯眯的看著張角,眼神清明,難辨喜惡。
尋百姓討施?唉,如今百姓地域觀念還是非常強的。
說句直白的,這百姓啊,‘你豫州之民關我冀州何事?’,這種言論才是主流。
就像蔡邕所說,單靠尋百姓募集,太平道弄些紙符怕是都緊巴巴的,能籌集出運作這麼龐大人群的糧草才見鬼呢。
至於說信徒變賣家產投靠之類,唉~,咱們對難民災民到底是怎麼個定義?
“不敢,蔡公博學通史,張角萬不敢在蔡公面前放肆。”隨著蔡邕的問話,張角面色一緊,拜禮回道。
劉滄皺眉,身旁原本蜷臥的好漢大丫也揚起頭來,似乎隨著蔡邕的問話,張角氣質有所變化,表情亦帶出些許傲然。
關於太平道的事情,多年前就已經成為劉滄與蔡邕茶餘飯後的聊侃話題,這太平道背後沒人支應基本是不可能的。
若是沒有大量錢財物資的供應,一州之地都能讓他們跑斷腿。他們別說搞什麼符水治病、傳道佈施,人吃馬嚼,那些穿州過郡所需的消耗便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
而且從古至今,哪怕是後世,任何人都不會喜歡有人在自己面前拉攏周邊,聚集聲望。
太平道沒有半點官方背景,就這麼不愁吃,不愁喝,沒人找麻煩,安安生生的發展了不知多少年月,怎麼說都不太可能。
如今知道蔡邕的身份後,張角的言辭行為也完全沒有劉滄想象的那般嚴謹,劉滄越發相信蔡邕所言水深的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