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婆娘跟張讓有親,既然來了洛陽,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瞞住。
如今皇甫嵩那幫子人之所以幫蔡邕隱瞞,只不過是還不清楚張讓要有什麼動作,幫助蔡邕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大概有些同仇敵愾,想要就此事跟張讓鬥上一鬥。
這幫子人,不沾袁氏,不靠何氏,自認忠心皇室,一心大漢,便是看宦官集團各種不順眼。
上到國事,下到民生,他們總是跟宦官集團過招。如今居然還欺負到老兄弟的家事身上了,那還了得?妥是要謀劃一番,不能失了顏面,弱了勢氣。
好吧,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劉滄從來沒想過能遮掩住他跟張讓的關係,若說原本還會患得患失的話,與張角相遇的那場雪夜,卻讓劉滄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不管將來如何,不管財力、物力,亦或是軍力,他需要在某方面擁有讓未來群雄忌諱的力量。
在那群雄鼎立之勢到來之前,盡最大可能提升自身定然是當務之急。
而跟那些世家豪族相比,自己財力人力方面到底不足,想要短期內獲得讓那些未來大佬忌憚的力量,張讓能起到的作用顯然大於劉滄如今能接觸的所有人。
這其中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暫且無法詳論。而且更主要的問題是,張讓早已經出招,劉滄基本難以迴避跟他的牽扯。
私兵,劉滄不得不承認,他一開始確實貪了。
兵員裝備雖然重要,但劉滄初時真正貪的卻是那些戰馬,五百騎啊,平均耕馬戰馬,就算五萬錢一匹好了。那可是兩千五百萬錢,這要他折騰多少年才能折騰出來?
然後劉滄就貪了那麼一下下,結果就踩到了張讓挖好的坑裡。
張讓一路的安排的確都刻意迴避了劉滄與蔡邕,可哪怕進入豫州之後,劉滄已經避城而走,依舊帶領了千人的隊伍。
這千人的私兵肯定不可能沒名沒份的長期留在洛陽城郊,別說張讓要坑他,就算張讓僅僅保持沉默,要不了多久,洛陽各營校尉也會來找他說道說道。
想要保住這支私兵,不,別說保住,從他率領這支私兵南渡黃河之後,保住保不住他都跟這些私兵脫不了關係了。
保住定然需要張讓強勢插手,保不住倒也沒什麼,除了心疼淌血外,大概就是讓劉滄剛入世便留下個顏面盡失的汙點。
簡單來說,哪怕張讓沒有派人來宣揚劉滄與他的關係,劉滄也少不得要主動去尋他這個叔父。而讓劉滄主動上門拜會,也更符合世俗規矩。
這麼看來,其實劉滄貪不貪這一下也並不重要,就看張讓費的這番心思,劉滄不踩這個坑,張讓定然還會挖下一個。
到那時,大概就屬於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恐怕少不得要面對更麻煩的情況。
嗯,別看皇甫嵩盧植這票大佬牛氣轟轟的,其實在劉滄看來,面對宦官集團,他們也就是嘴上無敵。
只要他們還抱著那種忠於皇室的態度,劉宏不死,他們就根本不可能斗的過宦官集團。
真要論起來,面對宦官集團時,這幫‘叔伯’的戰力,當真還不如袁氏集團呢。
想通一切,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乾脆躺好享受得了。
劉滄本就做好了主動上門的打算,結果剛來洛陽就蹦出來個抖機靈的王允。
劉滄心下琢磨,既然你喜歡拿張讓說事,那乾脆就帶著你一起去找張讓,讓他親自當面,好好跟你嘮嘮,正好也拿王允試探張讓態度為人。
劉滄充滿惡意的雙眼在王允身上上下打量,那如同尋找下刀位置的眼神讓一旁皇甫恆一陣心驚膽顫,想要出聲勸解,王允那邊已經開口。
“你,到底想要如何?”王允有些無奈,臉上又帶有些許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