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關頗為有些驚訝,看了我一眼,奇異地說道:「土卵蟲?這土卵蟲本在天地間生長,是你救活的,他們還要個什麼啊?」
「都過去一年了,怎麼忽然在這時候,索要土卵蟲呢?」麻蛋說道,「依蕭寧所言,土卵蟲就該屬於蕭寧。更何況,這土卵蟲也不能說屬於白龍峒。」
蕭關沉思了一會,說道:「白龍峒內部肯定起了變化。咱們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一二了。」
「明天都機警一點,看看白龍峒到底有什麼變化。」蕭關很擔憂地說道。
土卵蟲向來可遇不可求,對於蟲門中人來說,雖千金而不可得。此番白龍峒突然討要土卵蟲,誰知道會不會再起紛爭!
次日一早,我們吃過午飯,便啟程去往白龍峒。
這幾日雪雖然停了,但耐不住寒風凜冽,相比前幾天,反而更冷了。山路不少地方都結了寒冰,行走很不方便。
原本兩三個小時的路程,居然花了兩倍的時間才走到。半路上經過毒蟲洞。我也沒有進去,想必白師父還在洞裡面休息。
過了毒蟲洞,再走一會就到了依山而立的白龍峒寨門口。我們報上了名字,很快就有人進去通傳。不過一會,就有人出來相應,知道是蕭關到來,白龍峒的寨民還是十分激動,數人簇擁著把蕭關迎入寨子裡面。
我和阿九注意著寨子裡的變化,觀察了一會,覺得和之前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人跳出來討要土卵蟲。我只是感覺有人暗中偷偷看著我,等我回頭再看時,那人又不見了。
我搖動腦袋,心想可能是我的錯覺。
「蕭大人,你能來,是麻元的榮幸。」寨子裡的族老拉著蕭關的手,很快就到了一處不太寬大的房屋。屋前屋後都都是人,蕭關讓麻蛋上前,送了些錢。
又進了屋子裡,幾個梅山道士正在唱著道,念著經,圍繞著麻元的棺木跳動,一盤的火盆裡正燒著紙錢。屋內的喪曲正在響起。
蕭關與麻蛋祭拜了麻元,又點了燃香。一旁的婦人與小孩子過來謝禮,一大一小的眼神通紅,眼中滿是悲痛。
「嫂夫人,你請珍重。」蕭關也有些難過,只能說這麼一句安慰的話。
族老說道:「蕭大人費心了。這鬥蟲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事情與蕭大人沒有多大關係。那些背後使用陰謀詭計的人,才是最可恨的。」
族老通情達理,沈金花過世之後,就由這族老主持白龍峒的事務。
「不論如何,這事情我多少要擔些責任……」蕭關有些自責地說。
「請到屋內休息。三點鐘左右吃飯,然後就會出殯。」族老引了蕭關入了一處房間休息,自己又忙碌去了。
屋外依舊是鑼鼓喧天,哀聲不斷。
我們幾人坐好之後,便有一人進來端茶送水,極其客氣。
「不是要討要土卵蟲的嗎?怎麼會如此客氣?」我不解地問道。
麻蛋說道:「我看族老的表現不像是裝的。他對於大哥你的到來,心中充滿感激的。我現在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有茶就喝,有飯就吃,有事情就解決,你們不用著急。」蕭關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
我原本擔心茶水中會有蠱蟲,但轉念一想,白龍峒的人不會蠢到在前蟲王的茶杯裡下蠱蟲。
一路走來,已經十分疲乏,喝了些茶水後,才舒緩不少。這茶葉是白龍峒自家種出來的,入口苦澀,喝下之後,味蕾中又泛起一股甘甜的香味。
下午時分,有人陸續來拜見蕭關。蕭關在鬥蟲大會上卸下蟲王的王冠,在苗疆養蠱人心中依舊有很高的地位。
下午三點鐘開席吃飯,大桌子擺開,整個白龍峒的老老少少都坐在一起吃飯。這是送別故人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