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蠱蟲還沒有完全長成,從罐子摔出來,都是早產的蠱蟲,怨念和毒性都沒有長成,出來之後在地上爬動,但依稀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絕望的氣息。
這些幼蠱蟲與十三峒遇到的蠱蟲還有些不一樣。它們除了用隔水的油紙封在罐子裡,在油紙上畫上封印的百屍之花,還有些不同的地方。這些蠱蟲還吸收了屍氣。
靠牆的架子上,有一些細線和管子,是用來傳遞屍氣。我看著細線和管子的遊動,發現它們最後集聚在天花板中間。所有的屍氣來源都來自於天花板正中間。
天花板上有一朵巨大的屍花圖案,在花蕊位置,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彈。
嗤嗤!頭盤蛇又追了上來。我來不及看頭頂上,用力掰動牆壁的架子,把整個架子掰倒。兩隻頭盤蛇被壓住,彈了兩下,將木架子割開,重新追了上來。
「可以隔斷木架,給個火把我。」我大聲叫道。
我沒有靠近娘,儘量在遠離她的地方躲閃。
老古的速度很快,張開嘴巴喝叫一聲,聲音在廊道迴蕩。老古黑袍一展,腳步快速,劃出一條黑影,兩個曾家人被打飛出去,撞在壁畫中,緩緩地滑落,兩人驚慌地對視一眼,感覺還沒有死,知道銀僵並不想殺死自認。
老古奪了兩根火把,直接扔了過來,火把在廊道上空飛動,照亮結滿冰霜的殭屍群。阿九高高躍起,將兩個火把穩穩接住,跑到窟窿口,喊道:「蕭寧,我把火把給你送進來。」
「不要進來,這是曾經的蟲窟,你擋不住蠱蟲!」我忙喊道。曾家收集各種各樣蟲子,目的就是豢養蠱蟲。有一多半就放在湖心屋,利用廊道的屍氣豢養。這些蠱蟲雖然沒有成型,但也是劇毒之物,我體內有金蠶蠱,自然不用害怕。但阿九不一樣,白蜈蚣可以消解屍氣,卻不能對付幼蠱蟲。
兩隻頭盤蛇突然彈射而起,直取我的眼睛。
我罵道:「我若是被你這兩隻頭髮絲怪蛇咬死了,那就是憋屈了。」我雙手伸出,將兩隻頭盤蛇抓住。頭盤蛇落到我的手上,用力纏繞,很快就勒開了面板,甚至磨到骨頭。
我忍著劇痛,在地上一滾,到了窟窿口這裡,雙手往火把上一把,兩隻頭盤蛇身體水分流失,發出一股焦味,落到地上。
爺爺說得沒錯,火的確是殭屍與蠱蟲的剋星。
我接過兩根火把,轉身就地面上追來的頭盤蛇逼退,有了火把在手。我整個人也自信起來,快步跑到娘身邊,道:「娘,你忍著點。」
我用火把放在孃的腳踝處,烤了一會,娘忍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頭盤蛇結成的黑繩子在火把的灼燒之下,四處散開。孃的雙腳露出兩個紅色的淚痕,鮮血正從裡面流出來。
我看著心痛不已,道:「阿媽,我揹你出去。」
娘笑道:「等我老了,你再揹我。我自己可以走……」我點點頭,乘機將逃散的頭盤蛇燒掉,又是一股焦味散開。
娘拉著我的衣服,往窟窿洞退去,孃的腳有傷,走得並不是太慢。我邊退邊揮動火把,避免突然發難的蠱蟲。
湖心屋是蟲窟,雖有厲害的頭盤蛇,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我不太放心,只能護著娘往身後退去。
終於,我們退到窟窿口出。阿九喊道:「姨,我是蕭寧的朋友,我接你出去。」娘笑道:「我剛才聽出來,你和蕭關是好兄弟。等我們回去了,我去找蔡媒婆,給你說個大閨女,你多幾個娃娃。」
阿九小聲說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娘對阿九說的這番話,我也說過。
娘哈哈笑了起來,伸手拉住阿九的手,穿過被砸得不成樣的鐵門。阿九的眼睛不知何時又多了喜悅的淚水。娘平安地走了出去。我看著倒下的木架子,看著幼蠱蟲散發出來的屍氣,知道我們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