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說是心思重些。”皇后皺著眉回憶著。
她並未將這種事放在心上。後宮裡,哪個妃子不心思重,心中想得多些呢?別看她是皇后,照樣兒得小心謹慎,不敢行事踏錯。
不知為何,皇后便想到了肅王妃,這個弟妹一直以來就是簡單的脾氣,雖然叫人覺得有點呆呆的,可是,卻何嘗不是一種福氣呢?
一個女子,能夠夫君的傾心相護,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皇后的目中露出了一絲悵然,三公主見皇后微微嘆氣,只哭著說道,“哪裡只是簡單的心思重呢?母妃是叫人氣的,只是因這,竟還不敢叫宮裡知道,免得在牽連了外祖家,”見皇后不過是方才微微的失神之後,便做出了側耳傾聽的模樣,她便垂淚說道,“打從外祖母那日一進宮,便一直在說我那表兄是個好的,也確實帶了一串數珠兒給我把玩,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想要尚主。”
“繼續說。”聽到汪嬪是被氣病,皇后臉上嚴肅了起來,猶豫了一下,叫身邊的大宮女們都出去,這才繼續問道,“還有什麼?”
“母妃初時心裡是樂意的,”三公主臉上露出了羞憤的表情,低聲道,“當日,我也覺得很好。”外祖母將她表兄誇得花兒似的,什麼貌若潘安,學富五車,儼然是京中的出息子弟,三公主心本就不高,不過是想尋個尋常人家兒過簡單的日子,也並不想與受寵的姐妹們攀比,心裡也有些意動,只是到底作為女孩兒,又是公主,更矜持些,便並未十分地答應,只說考慮。
“我與母妃在宮裡能知道些什麼。”三公主只流著淚說道,“誰知道,親外祖家,也能這樣坑人?”
“汪家。”皇后對這些宮妃的家裡,不是顯赫如徐妃的,其實並不十分關注,此時便皺眉道,“我雖不知你外祖家的表兄,只是你也知道,你二皇兄素來與你肅王叔的二堂弟玩兒得好些,京中出眾的少年,我也聽說過幾個,只是卻並沒有個姓汪的。”昏暗的燭火中,皇后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此時只冷笑道,“如今,這是想要做什麼?!”這是尚主,這是想要滿門抄斬!
“母妃心裡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因此便使宮裡在外頭行走的小太監去打探。”三公主不被重視,此時只覺得難以啟齒,低聲道,“使了不知多少的銀子才得了出宮的腰牌去打探,不成想……”她慢慢地捂住了臉,將自己的花容月貌與眼淚一同捂在了手後,哽咽道,“那家的表兄,竟是那樣的一個紈絝,宿花眠柳,無惡不作,如今身邊還有跟已經三歲的庶女,只放在外頭,只當別人都不知道罷了!”
聽到這些的時候,母女兩個簡直如遇上了晴天霹靂一般,汪嬪當場便厥過去了,醒了以後什麼都不說,抱著她就是一陣痛哭,身子就此不好,一直病歪歪的,顯然是被親孃傷透了心。
皇后聽了這個,饒是母臨天下這麼多年,也忍不住氣的渾身突突直跳,只猛地將手拍在了桌子上,一把將桌上的茶盞掃到地上,厲聲道,“豈有此理!”
“就算這樣,母妃卻一直顧念著外祖家,不敢將這些事與旁人說,一直憋在心裡頭,身子更壞了。”叫三公主痛苦的,卻是汪嬪就算叫孃家騙成這樣,混沒有想過與聖人皇后告狀,只為了孃家的繁華忍下了這口氣。
三公主目光無神地看著腳下的茶盞碎片,只覺得心也碎了。
叫唐妃逼迫的時候,她心裡就難過極了,之所以流眼淚,一則害怕太后厭惡自己,一則,就是汪嬪通沒有想過,汪家的這件事兒,給她帶來了多少的傷害。就如此時,明知道聖人意動,要將自己下嫁給那噁心的表兄,可是她母妃卻只知道哭,叫她認命,除此之外,竟再無其他。
“女兒不想認命。”三公主當初也是憑著一股子勇氣走到皇后的面前,此時只流著淚說道,“母后,我生為公主,本是天底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