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好似死去的絕望的亡靈,在翻唱著死亡的哀歌。
沉重的氣氛充溢在空氣之中,眼淚灑滿了咸陽的大街小巷,一聲一聲的鳴鐘在城樓處敲響,離斬首的時間只剩下一個時辰,十二聲鳴鐘敲打在眾人的心坎上,壓抑的哭聲,激盪的迴盪在空氣之中,滿滿都是心酸的味道。
“等一等,等一等!”蹣跚的老者突然高聲叫道,車隊人群停了下來,紛紛轉過頭去看向聲音的發源處,只見青衣白色的老者踉蹌的追上前來,身上多處暗紅色的傷口,還在猙獰的向外流著血。
“諸位大人,老朽是犯罪之身,不可以進去法場,就讓老朽在這裡給舊主敬上一杯酒吧。”
祥叔跪在地上,蒼老的臉上有著風霜病弱的痕跡,整個咸陽城的百姓沒有不認識這個老人的。他是宣王府的管家,不同於其他大臣王爺的家奴,是個寬厚仁慈的老人,就連上街來買東西,也從不仗勢欺人。
徐昌齡眉頭緊鎖,向旁邊的三司法行官廖凱看去,人老成精的三司法廖大人連忙把頭轉到一邊去,裝作沒看到,這一趟差事十分難辦,一面是忤逆湘王一面是犯了民怒,那一邊都不好辦。徐昌齡心下微怒,終於還是沉聲說道:“行刑的時間就要到了,你磕一個頭就走吧。”
“是,是,謝謝大人。”
祥叔蒼老佝僂的身體來到秦之炎囚車之前,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渾濁的眼睛登時流下淚來,淚水在滿是褶皺的臉上縱橫流下,老人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大聲地叫道:“王爺,老奴給您磕頭了。”
秦之炎面容依舊,眉梢微蹙,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眼緊閉。
嘭的一聲,祥叔又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從籃子裡拿出一壺酒,灑在黃土之上,聲音淒涼蒼老地說道:“王爺,老奴給您敬酒了。”
人群中的哭聲越來越大,那些壓抑著的聲音比放聲哭嚎還令人難過,走在前排的文武大臣紛紛回過身來,看著那個跪在地上渾身傷痕卻仍舊不斷磕頭的老人,眼淚潸然而下。
“王爺,老奴來送你了,您吩咐的爭情老奴都已經辦好了,您放心的去吧。下輩子做平民也好,做窮人也好,做番邦胡人做凡夫俗子都好,就是不要再做王爺了。”
百姓的躁動聲越來越大,徐昌齡眉頭一皺,對兩側的待衛說道:“將他拖下去。”
“是!”侍衛們應了一聲,如狼似虎的抓起樣叔兩條蒼老的手臂,就順著長街拖了下去,遠遠的,老人仍舊在大聲叫著:“王爺,老奴不能去送你了,你一路走好!”
陽光白亮,有著絕望的溫度,車馬漸漸行走,百姓們跟在車馬之後,牽衣頓足,哭聲綿延不斷。
正陽廣場佔地極大,曾經是京畿大營的屯兵處,後來在城外建立了大營,就空了出來,可以同時容納上萬人,一座高高的石臺之上,數千名人犯已經被押,枷鎖被卸了下來,數千個斬頭臺刀斧手立在人後,場面甚是壯觀。
皇親國戚處斬,大多毒酒白綾,以全皇家的面子?但是秦之燁卻偏偏用這樣一個法子處斬秦之炎,不過是為了建立自己的威信。
囚車緩緩駛上石臺,秦之炎站在斬頭臺之前,墨袍飄飄,長髮披散,一張臉孔好似上好的白玉,劍眉入鬢,有著遺世獨立的王者之氣。
徐昌齡和三司法廖大人並肩而坐,兩側是三位尚律院的掌律司長。徐昌齡仰頭望日,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下令道:“去枷,上刑臺!”
一名身材彪悍的紅衣刀斧手走上前去,走到秦之炎的面前,突然跪在地上,一個頭磕了下去,沉聲說道:“王爺,小的送您上路。”
說罷,就緩緩的舉起長刀,高舉在秦之炎的脖頸之後。
嘩的一聲,臺下的百姓們突然躁動了起來,無數人終於忍不住大聲痛哭,秦之炎的王號也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