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如此,顏良這廝,竟然是……”
辛評驚覺之時,卻為時已晚,那一道洪峰攜著大自然的力量,轉眼已奔騰撲至。
此起片伏的慘叫,還有那驚濤怒濤之時,瞬間驟起,齊胸的洪流,轟然撞向了河中萬餘袁軍。
那洪流雖只齊胸,但卻冰涼刺骨,更挾著上游俯衝之勢,只眨眼間就將萬餘袁軍拍倒在水中,洶洶的水流衝卷著數不清嚎叫的軀體,奔騰不休的向著下游繼續捲去。
洪流來也快,去也快,片刻之後,洪峰越過,卻留下了一片狼藉。
未及上岸的萬餘袁軍,近有一半被洪流捲走,另外一半,則像是被雨水衝潰巢穴的螞蟻一般,嚎叫著在刺骨的水中翻滾。
那些僥倖逃過洪流一衝的袁軍,則亂遭遭的四散在水岸邊,心有餘悸的看著身遭慘烈的同袍,一時間竟忘了救助。
三萬袁軍,貌似堅不可摧的鐵陣,就此分崩離析。
袁譚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掃視著他狼狽計程車卒,眼中充滿了驚恐,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恍惚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而幾百步外,觀看了這場水衝袁軍大戲的顏家軍將士,一個個何嘗不是驚得目瞪口呆。
直到此時,張郃和馬雲祿才算明白過來,顏良何以會如此自信,何以會故意以寡敵眾,並且故意的敗給袁譚。
原來,顏良所有的反常之舉,竟全是為了把袁譚引到淆水這裡,利用這一場洪流,輕輕鬆鬆的摧垮袁譚看似堅不可摧的鐵陣。
只是,馬雲祿等人方才明白顏良的用意之後,馬上又陷入了新的驚奇與茫然之中。
“這隆冬之際,主公竟能預料到洪流突發,主公當真是,當真是……”
張郃也是驚詫到極點,一時竟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顏良的神機妙算。
因為他覺得顏良連冬天發洪水,這般幾百年怕都難遇之事,都能提前預料到,如此不可思議的預見能力,已然是不能用神機妙算來形容。
面對著眾部下的驚歎,顏良卻只付之一笑,馬鞭一指那沖天而起的狼煙,“大冬天的,哪裡會有什麼洪水,爾等都忘了本將為何要給徐元直髮訊號了嗎。”
顏良也沒有點破玄機,只向他們加以暗示。
張郃也是目光轉向那沖天黑煙,思維飛轉,細細的琢磨著其中蹊蹺,猛然間神色一振,卻如夢中驚醒一般。
“主公莫非已令元直事先往上游攔河築壩,而今放出訊號,正是令元直掘開水壩,放水以淹袁軍不成?”
顏良微微點頭,預設了張郃所說。
早在決戰的前一夜,顏良就密令徐庶率三千兵馬,提前趕往淆水上游,以泥袋堵塞水流,使得原本齊腰的水位,降到只及膝蓋。
而當袁譚以為水淺,放心的涉水過河時,顏良便發出訊號,令上游的徐庶扒開泥壩,放水以淹半渡的袁軍。
以泥袋堵截河水,本來非是易事,若放在江南富水的河流,此計未必能成。
但這淆水位於中原,水勢本來就不急,而今隆天時節,水勢就要更弱,正是趁著此等天時地利,此計方才能有些奇效。
這便是當日徐庶給顏良所獻,不費吹灰之力破敵之計。
當張郃等人終明白過來時,無不對顏良投以前所未有的驚歎,皆想著自家主公,竟能將這天時地利運用到這般極致,實已是神乎其神,非常人之所能。
面對著眾人的驚歎,顏良只道:“此乃元直所獻之妙計,如今元直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要看諸位的表演了。”
言罷,顏良刀鋒似的目光,已是投向了幾百步外的袁軍。
那支就在不久之前,還耀武揚威,追著他們跑的貌似強大的軍隊,如今一眨眼間,已變成了落湯之雞,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