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注意,不過,她還是順對林哲琛說:“至於開店嘛——或許等哪天你不要我時,我會考慮這麼做也說不定。”
“你不需要這麼做。”他突兀地打斷了她的話,一副正經八百地說。
“嗯?”她有點錯愕地望向他,原以為他終於給了她一句有關天長地久的承諾。
“我是說,不論以後會怎樣,你的生活,我都會替你安排的。”只可惜,他讓她失望了,話一出口,又將她熾熱的心給扔進了大海中。
她看著他,該謝或該怨,她全都說不出口。她只好黯然地別過臉,強裝若無其事,繼續問著店裡的老闆說:“這鏈子很特別,是什麼時代做的嗎?”其實,她也只是隨便問問。
“你的眼光不錯喔!這鏈子全是手工打造的,這殼子一開啟,裡頭還能嵌入相片,這是仿七、八十年前那時候的樣子做的,當時的人,很流行帶這個,不過,這鏈子可不便宜,要十萬日圓。”
“這麼貴啊!”她驚呼一聲,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這鏈子的價值。
“是貴了點,不過,這小小的一條鏈子,卻是耗費多少的心力在其間,所以,它的價值就在這兒,因為有心,才是最珍貴的,不是嗎?”這老闆說了一番很有哲理的話,說巧不巧,就打進了莫珂蘿的心裡面。
“只要你喜歡,再貴也無所謂。老闆,這鏈子包起來。”
“不,我不要了!”她搖搖頭,一口回絕地走出了商店。她不是嫌那鏈子太貴,只是沒有心,一切都沒有意義。她要他的心,但是,他的心卻始終不給她。
“怎麼了?”他突然嗅出她神情裡的詭譎。
而她沒有回答,只是笑得悽惻,與他沉默地走在擁擠的人群裡。
他畢竟是懂她的,只是,在什麼承諾都給不起的狀態下,他也只能憐惜地牽起她的手,握著,揉著,以為她真的可以這樣就夠了!
但是,不夠就是不夠!!她在日曆一頁頁撕去的怵目驚心中,她騙不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於是,她憔悴了!她的幸福摻雜參著隱憂,使她原本清澈的眼,罩上一片淡淡的灰濛。她經常看著他,看著看著就失了焦距,他變得好近又好遠,多像是一場夢。
“嗨!你又在發呆了。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他剛從外面回來,帶著一身落拓,走進她怔忡的視線中。他手裡捧著一袋熱呼呼的饅頭,那是他特地繞到只園的南座劇場,不是為了欣賞戲劇,而是為他心底最在乎的女人,到劇場對面去買那遠近馳名的京都饅頭。
“哇——又有饅頭吃了!其實,你不必這麼麻煩的。”她接過饅頭,熱在手心,也滾燙入心中。一時間,什麼委屈都煙消雲散。打從她說過她最愛吃南座劇場的饅頭後,只要有空,他一定不會忘了她的饅頭。
“傻瓜!為了貪看你的吃相,再麻煩,都是快樂的。”他拍拍她的頭,再起身沏了杯綠茶,體貼地擱上她身旁的小桌。
莫珂蘿低著頭,輕輕地咬著那細緻又香甜的饅頭,一顆心漲漲的,鼻頭酸酸的,而淚,就這麼撲簌簌地滴了下來。
“怎麼?不好吃嗎?!”他有些錯愕,神色緊張地趨近問著。
“不是。”她頻頻搖頭。
“你心底有事?”他捧起她的臉,抹去她的淚痕,輕聲問道。
“我是在想,你對我這麼好,要是把我寵壞了,那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麼過?”她仍是笑著,不過,卻比哭更令他心疼難受。
“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是會在一起,數著對方臉上的皺紋或白髮,相互取樂!”他捏了捏她的粉腮,再輕笑地點著她的鼻頭。
“不可能的!沒有人還會要個老太婆當情婦的,更何況,你是林哲琛,你的情婦週期,至今還無人能破。”她愈說,心愈沉到深不見底的黑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