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佐滿是紅絲的眼,殺氣沸騰地放下手上的長槍,失魂落魄地盯著十公尺外的人影中了槍,跌進海里。
“喔!不——不——”林海默的心跳幾乎停了,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心愛的女子當場身中數槍,滿身是血的跌進海里。
“小姐,喔!天哪!我……”谷永理惠幾乎快暈了過去。
“美靜!宮本,我要殺了你!”他崩潰地一把甩開谷永理惠的手,打算衝出倉庫去。
“不可以,不可以!”谷永理惠忍著腳傷的痛楚往前一撲,死扣著他的腿,硬是不放他去送命。
“放開我!她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放開我。”他悲憤交加,再也顧不得她,用踹、用踢的,硬是要把她踹鬆手,但,她始終都沒放手,任由他拖行在地,把雙腳磨得鮮血直流,她就是咬緊牙根,死都不放手。
“轟!轟!”就在這個時候,幾陣巨響從三號碼頭傳了出來,倏地,火光四射,伴隨著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徹底粉碎了林海默所有的夢。
他心碎地昏了過去,在痛徹心肺的黑暗中,他只想與死去的齊藤美靜重逢。
他在這本日記的最後一頁寫著,他的心早就葬在當年的那一場悲劇中。而往後活下來的林海默,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只能在雪櫻盛開的時候,重溫著齊藤美靜的溫柔。
齊藤美靜,是他活著心中最大的痛。
那一年,林海默就在渾渾噩噩之中,由谷永理惠照料著,再趁風聲稍過後,兩人一起坐船來到了日本暫避風頭。或許是感恩,也或許是責任,終於來到日本的第五個年頭,他娶了一直無怨無悔隨伺在側的谷永理惠,並且搬到京都,開始從事藥品研究的工作。
只不過,莫珂蘿始終沒有在他的日記裡,找到他對谷永理惠的情感描述。在這間記錄著他林海默一生的房子裡,除了那一張與谷永理惠的結婚畫像之外,全部都是齊藤美靜的。
真相終於大白了!關於齊藤美靜、林海默、林友賢與沈桂香,他們都在近十幾本的日記中,交代得一清二楚。而接下來的發展,莫珂蘿早在來日本前就聽老奶奶詳述過了,只是,陳友賢爺爺對齊藤美靜的愛,讓她怎能對患了絕症的老奶奶說呢?
說與不說,她萬分為難。
莫珂蘿小心地將所有的日記全放進木箱中,心中苦苦酸酸的,不知是為了日記裡的那一場愛情悲劇,抑或是日記外她與林哲琛這場沒有未來的愛情遊戲。
其實,這遊戲她早就輸定了,只剩下最後的自尊當籌碼,賭著林哲琛那不夠確定的深情。
“唉!”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卻不小心又發現了一張發黃的照片,正擱在木箱的角落裡。
她直覺地伸手拿起,仔細一瞧,照片雖然黃得模糊不清,但仍依稀可辨。
“這——好像是陳老爺爺?”莫珂蘿一眼就認出合照中那位面板黝黑、身材瘦長的人就是陳友賢。“那這位斯文的年輕人應該就是林海默了。旁邊側著臉的日本女子,一定是齊藤美靜,但,這又是誰呢?”莫珂蘿盯著站在陳友賢旁邊的鄉下女子,左看又看的,一頭霧水。
“照理說,她應該是沈桂香沒有錯,可是,不像啊!完全都不像!”照片中的沈桂香,有著張圓圓的大餅臉,人長得個頭不大,但卻粗粗壯壯的,就是那種可以下田耕作,一餐吃三碗飯的長相。而這跟莫珂蘿認識的那位老奶奶完全不搭軋,儘管老奶奶年紀也已一大把了,但是她的五官依然看得出來,她年輕時絕對是個美人胚子,不但氣質高雅,舉止言談問,也散發出富家千金的貴氣來。
“老奶奶說,她是出生在一個貧苦的農家,從照片裡看,我是絕對相信,但是人老了,會連膚色、臉型都變化這麼大嗎?”有個疑竇頓時在她心底蔓延開來。她將這張照片悄悄地帶回房,打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