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通道,愈近洞口,風勢愈狂,她聽見風聲獵獵、呼呼嗚嗚,當一腳跨出石洞外時,她驚愕得險些穩不住身子,終於明白那一陣又一陣的風為何會如鬼哭神號般、攪得人神魂大亂。
洞屋建在極其險峻的巖崖上,周遭盡是高聳入天際的雪峰,抬睫瞧去,碩圓的澄月像是離得很近,近得伸手便能碰觸到似的,寶藍的天幕飄落著鵝毛飛雪,點點雪花墜到深不可測的崖底,又被生於崖底的狂風無端端地卷帶上來,隨著風聲飛舞、激盪。
連逃,都找不到方向。
即便她輕身功夫練得頗具火候,要攀下這陡峭崖壁,怕也難成。
白霜月氣息陡岔,再加上洞外寒風刺骨,吹得她單薄衣衫緊貼身軀,勾勒出苗條身形,一時間,她搖搖欲墜,雙膝不由得軟倒,跪坐在洞外積雪的小平臺上。
髮絲凌亂飛揚,遮擋著她的視線,在她好不容易把覆面的黑髮盡數撥開後,她忽而瞧見一雙男子的軟底黑靴露在藏青色的袍底下,那人來得無聲無息,隨風而至似的,正靜謐謐地立在她寸尺之前。
“想走嗎?”又是那種暗透譏笑意味的問話。
廢話!白霜月咬咬牙,眸光揉進執拗,沿著那雙黑靴徐緩上移,抬高下顎,仰視縹緲雪幕後他那張陰柔的臉龐。
天梟寬袖一翻,輕易地攫住她散亂在風中的一綹烏絲。
她想也未想,下意識便要奪回自己的發,但他握得好牢,絲毫不在意扯疼她。
“放手。”卯上勁兒了,她也不喊痛,硬握住自個兒的發。她真希望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能更有氣勢一些。
“啪”地一聲脆響,他確實放手了,卻是以暗勁硬生生震斷她一截髮。
他霍然收手,害得猛出力要“救”回髮絲的白霜月來不及收勢,驚呼了聲,整個人不禁往後倒。
他在笑,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聽到了。
可惡……可惡!她捂著發暈的腫額,氣得臉色更加慘白,不知怎地,對他所生的恐懼倒減輕不少,想來怒氣已掩過驚懼之情,嗜血地只想在他身上戳出幾個透明窟窿來。
男子再次移近她,這會兒,藏青袍擺都已近得碰到她的身軀了。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嘴角奇異的愉色仍在,低嗓在狂風中依舊鮮明,問:“你以為能逃到哪裡去?”
是啊,她究竟能逃到哪裡去呢……白霜月方寸劇跳,呼息又亂。
莫之能解地,她竟然有種被層層枷鎖給牢牢套住的詭譎錯感……
第二章 危情且落千峰上
倒在雪中的身子被男人以單臂提抱起來,白霜月拳打腳踢、狂亂扭打,哪裡管得了額角、雙踝皆帶傷。兩人本領相差懸殊,他輕易便能置她於死地,這會兒能乘機槌他幾拳、踹他幾下,心裡也感暢快。
天梟挾她進石洞,她一路掙扎,奮力要扳開束縛著素腰的那隻衣袖,又抓又咬,野蠻得像頭不小心跌進陷阱、急著欲竄出圍困的小狼,全然沒半點武功招式。
“我說了,安分些,自然少受點罪。你偏就不聽嗎?”他慢條斯理道。返回溫暖的洞室後,他不僅未撤手,反倒變本加厲地將她合身捆摟在胸前。
她兩手緊貼身側,動彈不得,背臀被迫得密密貼服著男人的胸腹。
他瘦削的俊頰緊靠在她耳畔,騰出的一袖忽地從後頭探出,大膽又可恨地滑進她因激烈扭打而輕敞開來的衣襟裡。
饒是白霜月再如何沉穩、具膽識,姑娘家遇上這等事,沒有不驚駭悸顫的。
一時間,她驚得忘記反應,渾身繃得死緊,只覺落入他掌握的那隻胸房在瞬間漫開熱麻,近乎疼痛地擴散開來,燒燙她的血液。
“你沒穿小衣。”他嗓音略啞,拂暖她秀耳的氣息,矛盾地滲著屬於千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