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雙眼曾經是那麼奕奕生光,現在卻暗淡無比。她目無焦距地看著他,葉慎暉不由得心都停跳了數秒。他怕驚嚇她,儘量小心地在她前面的地毯上坐下。伸出手想環住她,她卻望了他一眼後又把頭埋進腿彎裡。
他心亂如麻,恐慌莫名。
她小時候也會坐在後院發呆,眼神也是這樣潰散,但是每次被他逮住,她都會害羞地笑,然後扭身跑掉。剛才……葉慎暉真的害怕起來,她從小心裡有個自己的天地,所以家裡人對她呵護倍至無盡寵愛,就是怕她又重回自閉中。可是今天……彷彿有個巨大無邊的黑洞正在吞噬她,而他卻無能為力。不要嚇我,丫頭,求你,不要嚇我。
他伸出手試探地碰觸她光裸的手臂,指間一片冰涼,她沒有抬頭但是也沒有閃避抗拒。他稍稍心安一些,舒開手把她環在懷裡,這才發現她在發抖,不停地幅度很小地發抖。
“冷,是不是?”他輕聲問。
她不說話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瑟縮著。
他心疼得連呼吸都有些凝滯,把她慢慢抱起來,只覺得她輕得象片落葉,而這片落葉就要隨這場颶風吹向無人能及的荒漠去。他把她放在床上,拉開床笠,把毯子給她蓋上。見她臉色仍舊灰白,他出去倒了杯威士忌,回到房間又翻出備用的棉被給她蓋上。他哄她起來,她沒反應,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哄她把威士忌喝下,她象木偶一樣聽從每個指令,然後躺下。
懷裡的她象塊冰似的,寒意密涔涔地滲入他的腿腳和血液。她還在抖,戰慄著。其實這種戰慄不是因為寒冷,而是身體因為心臟受到刺激供血不足,為了維持心臟正常收縮而產生的自然保護反應。葉慎暉不懂,只覺得她冰冷的身體似乎連他都要一起凍結了。這樣下去不行,他強自鎮靜,走去洗手間把浴缸的水注滿。試一下水溫,比平時要熱一些,估計也可以。他轉回來扶起她,笨手笨腳地把她的頭髮紮起來,脫下她的衣服。
她象木偶一樣沒有任何反應,任他擺佈。“丫頭,我們說說話好不好?你不喜歡說那你聽叔叔說好不好?”葉慎暉的話嘎然而止,眼中越來越溼,看著她死寂的眼神心痛難抑,而她,連抬眸都沒有。
她偎在他懷裡,仍舊瑟縮顫抖,他把她放進浴缸的那一刻,她沾到熱水才清醒了少許。她困惑地望住他,聲音破碎而遲疑地問:“那個人,那個女人,真的是我媽媽?”
她剛才還死灰的小臉在此時煥發著期待的光,格外耀目。葉慎暉知道她想要什麼答案,猶豫了一下還是狠下心點頭:“她叫李敏芳。”
他的話瞬間抹掉她臉上的光芒,葉慎暉甚至懷疑剛才那瞬間的光彩是他的幻想。他痛恨自己的殘忍卻又不得不這樣做,他只希望強烈的刺激能讓她恢復正常的情緒,只要她願意哭出來,他願意傾盡所有。
等著水溫開始轉涼,他把她撈起來。她還是不說話,但是身體溫暖了很多。用大浴巾把她包住放回床上,他轉身去幫她倒水,她拉住他,眼裡都是企求。
“我不走,就去倒杯水給你。你自己把睡衣穿上好不好?”
她點頭。
再回來,她好象恢復了些精神,黑黝黝的眼珠象只受到驚嚇的小獸,圓圓地瞪著。把水杯放好在床頭,她已經攀住他。雖然沒有再發抖,但是手腳還是涼涼的,他握著她的手慢慢搓揉,待她回暖又捂起她的雙腳。她在他懷裡扭動,似乎想在他身上吸取熱量。
“還是冷嗎?”
她點頭,繼續往他懷裡擠,象是想躲進他的身體裡。
“丫頭,別動了。”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有些暗啞。“就這樣躺一會,我們聊聊天。”
她不理,柔軟的唇在他頸間廝磨,他一陣戰慄。“別亂動了,丫頭。”他雙手圈緊阻止她的撫摸。“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