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能以男裝流轉在這人間而世人永遠都無法拆穿她!
不拘於塵俗間的女子,不是一般人所能觸碰的到,彷彿高貴的連他都摒除在外!
裴冷爵皺眉,看著她不染一絲塵埃的眉睫,看著她從無憂愁的神色,看著不與塵世追逐的隨性之勢,他想玷汙她的心就是濃烈。
裴冷爵慢慢伸出的雙手停留在她脖頸處,漸漸折回至她身上的軟被邊緣,輕輕為她拉上一點,任她繼續安睡!
裴冷爵站了許久,堂下三位也跟著跪了許久,久到他們幾乎都快麻木了雙腿依然等不到裴冷爵下令或是譴責。
教主是怎麼了?怎麼發呆了那麼久?
三分紛紛相視,卻沒人敢出聲提醒,直到寶座上的男人微微蠕動了幾下,仰了個身子繼續矇頭大睡!
裴冷爵輕輕嘆了口氣,繼續站著看她的睡容,刺癢的雙手捏緊鬆開,再捏緊。
“教主!”九霄做好被責罰的準備膽戰的開口出聲。
裴冷爵微微側目,慢慢轉過身子,才發覺自己已經失神了許久,一下子暴怒起來,卻不動聲色,只是渾身散發著陰鬱戾氣。
“教……教主?”三人同時挪後身子,就怕他一個惱火拿他們出氣,可他們也不知道教主在生什麼氣!
裴冷爵冷冷的瞪了他們一眼,又回頭瞪了君熙一眼,抖了抖衣袍拂袖離去!
“教主!他怎麼辦?”
裴冷爵止住腳步,淡淡留下一句,“隨他!”
這就是命令!縱容她的命令!
君熙慢慢睜開一隻眼,又輕輕合上,若有似無的勾起一邊唇角。
她知道自己是拖了催眠術的福,那個有野心的男人想要掌握自己這門絕學,就千方百計的討好自己,連她隨口要求他覆上紅色傻笑面具都已經遵做,別說只是霸佔了他這張代表身份的位置!就算她一整天都在這上面撒野也不會有一丁點生命危險!
裴冷爵發了瘋一般跑進一片林宛,到那池水旁倏然站定,看著幽然溫泉,看著對面的假山,看著假山上親手所刻的字跡,忽然想起這裡是他們兩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又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交鋒時,黑色面具上被她覆上的一吻,當時只是因為突然而微微愣住,可如今想來竟然開始挑出他的脾氣。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有點惱怒,有點震驚,有點不甘,有點難癢,這從未體略過的百般滋味把他快要逼入絕境,憤恨的扔下臉上的面具……
下一秒,人已經莫入池水之中,連頭灌頂,過了許久都不曾出來,像是早已溺死在水裡一般。
水面平靜無奇,水下竟然波濤洶湧。
終於,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衝出水面,連假山都被震飛了好多碎片,那些蒼勁有力的字跡開始有了裂痕!佛本無情四個大字更加是面目全非!
日光漸漸隱透進竹林間,照至渾身赤裸的男子身上,完美細膩的肌膚光滑嫩潔,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嶄露少許肌肉的稜角,修長的雙腿滴落著水珠,沿著水漬往上一路頭頂處都是溼漉一片。
池水間飄蕩著片片碎布,方才震盪的餘悸讓它依然泛著膽戰的漣漪,隱隱約約映照出一張臉,細尖的下顎,狐媚的雙眼,紅豔芳醇鐫刻在剔透的膚色中。
那是一張能禍亂世事的女人臉!
裴冷爵慢慢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覆上絕豔的臉頰,他活到至今都沒見過比自己更妖豔的女子,也就從來都不知道何叫心動。
佛本無情,佛本無情,他自愈為無情神佛,女人對他來說只是個洩慾的東西。
如今無情已碎,到底意味著什麼?
裴冷爵捏緊雙拳,他是不是動情了?他捫心自問……突然間,裴冷爵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