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在牆上小憩一樣,語氣也是輕鬆平常的,當信子再一次將目光投到她臉上的時候,她眉眼突肅,“蘇風信子,無論你走到哪裡,請你記住,你欠我和姑媽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蘇幽芷眼裡的恨意,快要把她逼到窒息;蘇幽芷臉上的寒意,把她的自欺欺人撕地粉碎;蘇幽芷的話,讓她自己覺得那份親情約莫要被她掐死了。
半晌,蘇幽芷就這樣離開了寢室,離開了蘇風信子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馥郁桂香的時節(七)
第七天,半夜的雷聲轟鳴,驚醒了所有迷茫的人。
在急救室外,蘇幽芷一夜未眠,不安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姑媽被推出手術室後在病房中醒來,她激動得直接抱住病床上虛弱的姑媽哭個不停,嘴裡一直嚷著:“我以為姑媽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她哭夠了,也累了的時候,半睡半醒之間,隱約聽到聲音:“早在幾年前,我就應該走了,硬是活了下來,拖累了那麼多的人,害了那麼多人。”
蘇幽芷下午就回了學校,禮拜六的舞蹈室裡只有她跳舞的身影,她腳尖落地的回聲,跳著《天鵝之死》的舞步,記憶像是洪水不受控制地湧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站起來,繼續跳,你手的動作沒踏著節拍,你的腳顫抖什麼啊”
她在一個身材高挑,渾身上下都散發藝術氣息的女人的指揮下反覆跳《天鵝之死》,她以前的教導老師說她可能會是這個世紀最有天賦的孩子,因此,生活一直如此,腳磨出了泡,泡破了,磨出了膿水,再然後成了繭,膝蓋摔得發紫,雙手沒有一天不發酸,可她沒有喊停的權利,她不停的跳,不停的跳。
直到有一天。
“這是爸爸的照片對嗎?他就是爸爸對嗎?”她指著那張陳舊的照片質問著女人。
“去練舞房跳舞。”女人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她忍住要哭的衝動,用手把眼睛裡的淚水抹了去,她轉身就衝了出去,她剛要下樓梯就被女人抓住不放,她拼命的掙扎,還一邊大喊大叫:“你放開我,你是個壞女人,你不是我媽,我要去找我爸。”
女人被她的話驚的一愣,手上的力道突然減輕,她的身體就失去了重心。
她想,她這次會摔的更痛
她想,她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去吃肯德基了
她想,她再也不用跳舞了
她想,她見不到爸爸了
她現在只想放聲大哭,因為那個女人從不許她哭,她一哭,女人就把她關進漆黑的舞蹈室,直到她不哭了,才放她出來,讓她吃飯。
她現在可以哭了,可以哭了。
往事歷歷在目,蘇幽芷越想忘記,就越記得清楚。
她大汗淋漓地坐在地板上,抬頭看見不知何時進來的楊扶風遞來的手帕,她接過來擦了擦汗水,又接過水喝了兩口,累得不行就乾脆躺在了地板上,楊扶風繞開她四仰八叉的身體,坐在她旁邊,先開了口:“聽說信子要走了,是嗎?”
她若有若無得“嗯”了一聲。
楊扶風向來了解她的脾氣,有些事不用他多說,她都明白,但是該說的話,他也不會不說:“二哥知道你做了很多,都是為所有人好,只是你一向都顧忌的太多,讓人容易看不清你的本意。”他猶豫了一下,站起來說,“人生的遺憾太多,能少一個就是一個。”他言盡於此,剩下的只能全靠她自己了。
“我會被送去孤兒院嗎?”
“信子,姑媽她說她要領養你,你不會去孤兒院了。”
“你以後就跟我去學校上學,好嗎?”
“我以後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