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第一副手的都指揮同知湯謙實際上成了登萊都司的掌舵的,總兵更迭,他卻是安坐此位十年了。
當然,湯謙在此掌權如此之久,自有謀身之道,他在都司裡向來不拉幫結派,對上從來遵從登萊巡撫和總鎮的諭令,同時較好上下,手段圓滑。因此,此番他曉得趙海明處境不妙,但是還是微笑回禮。
黎有德同趙海明交情匪淺,趙烈的事宜就是他經手的,此番,楊景堂糾結都司鎮撫王寧提告趙海明,根本也沒經過都司,直接告到了登萊巡撫和登萊總兵那裡。因此他也是事後知曉的,只能徒喚奈何了。
因此,今日見面他也只能歉然回禮了。
趙海明對著楊景堂施禮,那就是浮皮潦草了,快如閃電的一拱手,楊景堂剛一拱手,趙海明已經面無表情的將手放下了。
楊景堂慣常的笑容僵在臉上,手尷尬的舉在半空,他還真沒法子就此發怒,因為趙海明依著下官見上官可是施禮了,不過是敷衍一些,他還能如何,畢竟趙海明只是少他半階而已。
楊景堂眼睛陰狠的盯著趙海明,心中怒火萬丈,原來他的打算是如果趙海明停職待勘後,曉情知趣帶著他那個混小子上門叩頭認錯,奉上禮金數萬,可以將趙海明一家放過,去職返鄉即可了,既漲了顏面,殺雞儆猴,讓那些不敬他楊家的人看看,再者也顯示一下他楊景堂的寬宏大量,如此裡外的面子裡子都有了。
只是現下嘛,楊景堂打定主意,他定要讓趙家家破人亡方才罷手,收羅一個停職待勘的武將麾下部屬,做幾個偽證,定下幾個罪名,真的是不要太難。
想來一直覬覦趙海明職位的威海水師指揮同知李元定會欣然代勞,到時好好看看趙海明痛哭流涕的模樣,方解心頭之恨。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覷,一旁的空氣也變的冷颼颼的,火星子噼啪亂冒。
“今日天氣還成啊,陽光照上暖融融的。”湯謙在一旁端詳起天氣的變動來。
很是體現他一向的騎牆中立。
“湯大人所言極是,天頭是越來越暖和了。”黎有德也是有樣學樣,對天氣變得極感興趣。
他是對趙海明極為不看好了,已經不打算出手相助,趙海明此番連部下都出首告發,停職待勘是板上釘釘了,他也救不了,畢竟日後還得同楊景堂在都司相處,也不能鬧的太僵了,日後多照拂一下趙烈,也就算全了應有之義。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一隊俱甲騎兵隆隆開來,前方飄揚的旗幟書寫右都督府都督、登萊總兵、楊。這也打斷了都司兩位大人看天之旅。
來到近前,護衛先後下馬,環衛左右,一箇中等個面目微黃的身著二品武將戰袍的軍將下得馬來。
來人正是登萊總兵楊國棟,如今大閹魏忠賢大權在握,而他作為魏忠賢的忠實部屬當然在登萊也是呼風喚雨,不可一世,就是登萊巡撫李嵩也得禮讓三分,可說是到了武將的巔峰了。
楊國棟四平八穩的走著,一旁幕僚護衛隨扈當真是威風八面。
湯謙、黎有德、楊景堂、趙海明急忙上前跪拜見禮,“下官參見總鎮大人。”
“免了,都起來吧。”楊國棟做個手勢虛扶一下笑道。不過,他嶙峋的臉型露出這點笑意當真是不討喜。
一眾人等急忙起身。
楊國棟看看被護衛戰馬擠滿的巡撫官署前街,“嗯,人太多了,怎的不進入官署等候。”
“還是大人先請,下官等追隨在後即可。”湯謙笑眯眯拱手道。
幾人一邊拱手附和,心裡卻都是腹誹,你總鎮未到,誰敢先進入官署,搶了你的風頭,你怪罪起來,誰吃罪得起。
“哈哈,好,一同前往。”楊國棟志得意滿的環顧湯謙等人,最後深深的看一眼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