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烏冷笑道:“侯爺您榮寵無限,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那塊金牌對貴府都一無所用,您又何必吝惜一件死物?不如快點兒拿免死金牌來換藥,救貴夫人的性命是要緊。侯爺也不想背上一個無情無義、重物輕人的名號吧?”
孟善很多人沒遭受過這麼無禮的對待,心中燒著一把闇火,勉強壓抑著不發作,只說:“免死金牌由拙荊收著,如今她昏迷不醒,我也無法拿到。這張免死鐵劵押在這裡,權作信物,請先給我一些藥丸急用,待拙荊醒來,此事自有計較。”
羅川烏不同意:“侯爺您是大人物,孟府又是重兵把守的地方,假如你拿了藥就一去不復返了,我們又上哪兒找說理的地方去?請你還是回去找到免死金牌再來拿藥吧。”
類似這樣的扯皮和交涉,足足進行了一個多時辰,依然沒有結果。
同時,羅川穀也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現在他們好容易拿住了大名鼎鼎的保定侯的“把柄”,羅川烏要的免死金牌何其貴重,跟那個一比,他的四萬兩銀子的價碼實在太低了。“傳家寶藥”還是他們羅東府的東西呢,現在整罈子拿出來,幫了羅川烏多大一個忙!只要四萬兩銀子,實在太虧了!
想到這裡,羅川穀嬉皮笑臉地說:“且慢,小人還有一事相求,望保定侯恩准!”
“什麼事?”孟善一雙凌厲的黑眸掃向他。
羅川穀從座位上起來,向孟善行了個四不像的官禮,笑道:“侯爺,論起來,羅家和孟家也算親家,我們家敗落,您孟家臉上也不好看哪。如今我們東府裡面,從小人的大哥、三弟到侄兒,一箇中用的人都沒有。最出息的是小人的外甥女兒,呵呵,草窠裡飛出金鳳凰來了,那小丫頭瞧不起羅府的門第寒酸,不念我們養育她一場,自己得了好處飛走了。每次家裡的老太太念起這個外孫女,眼淚那是嘩嘩的流呀……”
“你到底想說什麼?!”孟善忍無可忍地打斷問。
他何曾跟羅川穀這種潑皮無賴般的人打過交道,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而他現在的情況,卻是兵遇到了市井潑皮,只想衝對方腦門上招呼兩刀,奈何他請來的“幫手”還沒搜到藥丸,他只好在這裡繼續跟這三個羅家人拖延下去。他一方面惦記家裡的夫人,另一方面又被這些人屢屢撩撥起火氣,真有些按捺不住了。
段將軍再找不到藥丸,說不定他就要先摔茶盞,給羅川穀的鼻樑兩拳頭了。羅家人無恥至此,讓他還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羅川穀點頭哈腰地央告道:“小人寒窗苦讀數十載,家傳醫術更是了得,心中常常懷著報效朝廷的志向,只是一直找不到認識千里馬的伯樂,又沒有當官的親戚幫襯……”
“你要求官?”孟善皺眉,“你想謀個什麼職缺?”
羅川穀聽孟善問得這麼輕鬆隨意,以為似他這種上位者,提拔官員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羅川穀心頭一喜,笑道:“先父在時,官拜正六品太醫院院判,如今小人也想做個六品官以光耀門庭,但是我二叔也在太醫院任七品太醫,小人不敢做二叔的上司,所以就不進太醫院了。隨便哪個部哪個司,請侯爺給我尋個六品官職。”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其實是他的醫術不行,怕進了太醫院後被揭穿,又聽聞給皇帝看病常有性命之險,他才沒那麼傻,往那個火坑裡去跳呢。
他要做六品官?聽了羅川穀這妄自尊大的話,孟善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像佛爺一樣坐著一言不發。
羅川烏也覺得羅川穀的要求太過分了,孟善再是權臣重臣,他也沒有提拔一個白丁直接當六品官員的能力吧。再說羅川穀根本就是個蠢貨,連三清堂的賬目都弄得一團糟,成天只會算計東府的公費和老太太的嫁妝,沒有半點德行。要是他能當官,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最叫羅川烏生氣的是,他現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