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跟剛才的薛仁貴一樣一樣的。
“這孽畜混賬得很,掙點微末之功,也不過是運氣而已,不值一提,當不得首功。”李勣謙虛地道。
高侃笑道:“英公可莫誤了孫兒的前程,人家一沒讓你徇私,二沒虛報戰功,實實在在拿命拼出來的功勞,你一句謙虛便抹掉了,說不過去。”
李勣含笑不語,大約也是預設了李欽載的功勞。
高侃這話倒不是故意抬高李欽載,而是李欽載的戰功確實不小。
獨領一支偏師,從倭國打到百濟,從百濟打到高句麗,一路碾壓平推,將高句麗東部掃得乾乾淨淨,論殺敵人數,甚至比李勣的主力大軍還多。
這樣的戰功,說出去誰敢不服氣?
只不過祖孫倆的關係人盡皆知,李勣總不能親自抬舉自己的孫兒,說出去難免被人閒話。
而高侃看似粗獷,情商卻不低,李勣不方便說的話,高侃說了出來,帥帳內頓時一片附和,眾將皆心悅誠服,沒人反對。
與眾將閒聊一陣,李勣又吩咐今夜帥帳飲宴,算是為李欽載洗塵,眾將欣然應了,然後告辭離去。
帥帳內只剩下祖孫二人,李勣歡欣的笑容漸漸消失,捋須沉聲道:“這次你領偏師從南而北進,雖說戰績可圈可點,但也不是全無瑕疵,老夫問你,高句麗棄主泉男生麾下那五千兵馬是怎麼回事?”
“你一聲不吭給他們栽了個謀反的罪名,然後殺得一個不剩,究竟為何如此?”
李欽載沉默片刻,道:“這五千兵馬必須死,否則會給咱們的東征大業埋下禍患。”
“為何?”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孫兒奉您的軍令,率部解了蒼巖城之圍,泉男生帶著這五千兵馬歸降於我。”
“可真心歸降的人只有泉男生父子,餘者對我大唐王師頗有敵意,畢竟兩國近百年世仇,將士祖上父輩皆有死於我唐軍之手者,令他們誠心歸降,實在難如登天。”
李欽載緩緩道:“慈不掌兵,既然不能誠心歸降,留他們必成禍患,孫兒只好起了殺心,給他們栽個謀反的罪名,一個不剩全殺了。”
“爺爺,孫兒敢問,我做錯了嗎?”
說著李欽載盯著李勣的臉。
李勣捋須沉思片刻,長嘆道:“此事……算不得你錯,你說得對,慈不掌兵,若換了老夫是你,必然也會痛下殺手,東征事關大唐國祚,看得見的隱患一定要除掉,而且要除得乾乾淨淨。”
李勣終於露出了笑容:“你做得對,五千兵馬謀反的事,老夫會上疏天子,為你辯言,想必天子亦明白其中利害,不會怪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