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新鮮空氣,醺然的頭腦頓時一清。
已經走到這個位置,朝堂的爭鬥已不可避免。
享受了官爵的俸祿和待遇,就必須付出被捲入漩渦的代價。
當了官,封了爵,還指望回到鹹魚般的生活,老天不可能讓你佔這麼大的便宜。
右散騎常侍……李欽載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冠,緩步朝宮門走去。
如何解決這個麻煩,李欽載暫時沒什麼頭緒。
但他打算出宮後拜訪一下許敬宗。
從現代管理模式來說,老闆只需要搞定手下的幾位高管,基本就能搞定整個公司。
那麼用在朝堂也是如此。
如果搞定了兩位宰相,再解決朝臣的異議,相對就容易多了。
這個思路沒毛病。
快走到承天門時,一群人迎面朝李欽載走來。
這群人走得很快,領頭的人一邊走一邊揮手,不耐煩地呵斥前方的人讓道。
這群人離近了,李欽載才發現他們是一群宦官,宦官們的中間是一名穿著百納道袍的中年道士。
道士的模樣倒是很正派,一看就是替天行道的主角人物,頜下一縷青須無風自動,道士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捋須,眉宇間不經意地閃過幾分倨傲之色。
李欽載點點頭,倒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有沒有本事且不說,賣相還是不錯的。
這群人走過金水橋,離李欽載越來越近,為首的宦官眼生,不認得李欽載,見他穿著緋色官袍,頂天了也只是個四品官兒,宦官頓時膽氣壯了,指著李欽載大聲呵斥,令他讓道。
李欽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沉默地避讓到一旁,讓他們先走。
雖然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可畢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心態早已不年輕了,沒必要與陌生人爭這種閒氣,那些得志便猖狂的人,下場通常不會太好,死得都很慘。
剛與李治喝了酒,腦子有點暈,李欽載雖然讓開了,但腳步不小心踉蹌了一下。
正要後退兩步,那群宦官簇擁著道士已到了面前。
為首的那名宦官很不客氣地伸手,將李欽載往旁邊一扒拉。
李欽載猝不及防,差點被他掀翻。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李欽載深吸了口氣,無所謂地笑了笑,還是不打算跟他們一般見識。
誰知那個宦官卻沒放過他,扒拉過後,惡狠狠地朝他啐了一口。
“瞎了麼?敢擋郭真人的道!真人隨手畫個符,你全家老小都別想好過!”
李欽載皺眉,這話可就難聽了。
“這位內侍,我已讓了道,說話何必如此刻薄?”
宦官見他居然敢還嘴,不由愣了一下,接著停下腳步怒道:“你是何人?官居何職?誰允許你出入禁宮的?”
李欽載嘆道:“我在跟你講道理,跟我官居何職有啥關係?官大的人講的道理更順耳嗎?”
宦官大怒:“禁宮豈容外臣放肆!膽敢衝撞郭真人的駕,不想活了嗎?”
李欽載終於有了火氣,冷冷道:“狗仗人勢的東西,長成個人樣兒,卻不會說人話嗎?”
宦官一呆,接著像一隻做了肛拭子核酸的雞,發了瘋似的朝李欽載衝來。
李欽載目光一沉,眼中閃過一道戾氣,想也不想,揚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抽去。
啪的一聲脆響,宦官的臉頰不偏不倚被抽中,臉上頓時浮出五指巴掌紅印。
宦官不敢置信地盯著他,耳朵嗡嗡作響。
李欽載卻不想放過他,抬腿又是一腳,竟將宦官踹下了金水橋。
撲通一聲,宦官落水,在金水橋下的河水裡使勁撲騰,河水灌進他嘴裡,連求救的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