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把薛訥趕出去的原因了。
這貨太囉嗦,太不安靜了,好想把足衣解下來,塞進他的嘴裡。
然後給他來個亞洲式捆綁,倒吊在李家大門外,嚴厲告誡過路的君子與親朋,膽敢打擾李家五少郎的清靜生活,便是這個下場。
相比之下,高歧倒是很安靜。
他躺在李欽載左側的躺椅上曬太陽,靜靜地看著李欽載和薛訥的相處模式,目光充滿了新奇。
李欽載與薛訥的交情,長安城的紈絝子弟皆知,只是以前高歧和李欽載並不對付,二人不在一個紈絝圈子裡。
沒想到這兩位交情深厚的知交,平日裡竟是如此相處的。
一個靜如變態,一個動若瘋狗……
隨即高歧不由開始反思,自己平時是如何度日的?
邀朋呼友,終日飲宴買醉,狎妓耍錢,醉後搖搖晃晃回府倒頭就睡,第二天再重複這樣的日子……
今日此時,高歧難得地沐浴在陽光下,四周寂然安寧,除了薛訥的聒噪外,一切都那麼恬然寧靜。
桌上有醪糟,有零嘴,端碗淺酌一口,細細體味酸酸甜甜入口的味道,再取一口零食嚼幾口。
享受在陽光下的微醺感覺,欲寐而未寐,頭腦卻無比清醒且滿足。
人生的節奏彷彿突然變慢了,停下腳步,高歧看到了屬於自己人生的風景。
突如其來的充實,瞬間填補了以往浮華不實的空虛。
高歧心中漾起一股莫名的感覺,至少,他不反感此刻的寧靜。
然而,寧靜總是容易被打破。
三人曬太陽的地方正是李府前院偏廳外,畢竟薛訥和高歧是外人,不方便進李府後院。
李欽載正在沐浴陽光,享受廢物生活時,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睜眼一看,府裡幾名部曲神色匆匆,急急忙忙朝外面跑去。
李欽載一愣,順手便拽住了一名部曲。
“外面出了啥事?”李欽載問道。
部曲焦急地道:“回五少郎,劉隊正在北大營受傷了,老公爺讓府裡去幾個人,把劉隊正抬回來。”
李欽載心中一動:“劉隊正?劉阿四?”
“是。”
“他為何受傷?”
“為北征將士搬運軍械時,被軍械砸到腿,據說骨折了,很嚴重。”
李欽載眉頭一皺。
劉阿四其實不算他的朋友,充其量不過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認識的一個熟人。
不過,他在這個世界的朋友少,熟人也不多,劉阿四人不錯,不管怎麼說他也不該充耳不聞,這不厚道。
“走,去北大營看看。”李欽載當即道。
薛訥二話不說跟著站起身,高歧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對高歧來說,不過是府裡一名隊正受了傷,怎麼也不該輪到少主人親自探望,這不合規矩。
“李世兄去看貴府受傷的……隊正?”高歧不解地問道。
李欽載瞥了他一眼,他看出了高歧眼中的疑惑,以及權貴子弟天生的高傲。
李欽載淡淡扔下一句話:“讓人高貴的,不僅僅是出身。”
…………
北征鐵勒九姓已在朝堂上被確定。
上次校場點兵後,李治任老將鄭仁泰為鐵勒道行軍大總管,薛仁貴為副總管,當即籌備兵馬糧草,半月後率師出征。
籌備兵馬糧草的過程不是一家一戶的事,大唐朝堂是一臺國家機器,一旦機器開動起來,三省六部,軍方各衛各大將軍,皆不能置身事外。
大唐初期君臣一心的局面,不是簡簡單單的君主英明,將士作戰勇猛,還包括許多可貴的品質。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