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推脫?說不定我是真的盛情難卻呢?”
薛訥分外認真地道:“景初兄,愚弟這便給你複述一下當時的情形,然後你自己分辨是假意推脫還是真的盛情難卻。”
“你說。”
“對話是這樣的,鄭俸說‘留下耍錢吧’,景初兄你說‘不行,我醉矣,要回府’,鄭俸又說‘讓那位姑娘好好陪你,留下吧,給我個面子’,景初兄你說‘好噠’。”
說完薛訥看著他,眼神滿是無辜。
李欽載抿緊了嘴唇,臉色發青:“…………”
前任這混蛋究竟傻缺到什麼程度啊!
二人沉默許久,李欽載無力地擺了擺手:“你我不必爭辯毫無意義的話題,繼續說,接下來怎樣了?”
薛訥嘆了口氣,道:“接下來,自然是景初兄輸光了錢,鄭俸試探問你家有何寶物,可以偷出來換錢,還說景初兄氣色紅潤,天庭泛光,今夜必是大殺四方之相,差的只是關撲的本錢了。”
李欽載已不必再問後面的事了,冷冷道:“所以我就傻缺兮兮的跑回家偷了白玉飛馬賣錢了?”
薛訥情商不低,想了想,儘量委婉地道:“景初兄你不傻,就是笨了點……”
李欽載撥出一口氣。
好了,真相水落石出,連薛訥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都能看出這是個局,偏偏李欽載那個傻缺前任絲毫沒察覺。
冤有頭債有主,就鄭俸了。
論智商,李欽載都不稀得跟前任比,那是對自己的侮辱。跟薛訥比的話,當然也比他高一些。
薛訥看到的只是鄭俸做了局,李欽載卻想到了更深更遠。
為何是素無來往的鄭家?為何偏偏偷出的是先帝御賜之物?
為何事發第二天便鬧得滿城風雨,二十三位御史一同上奏參劾李家,矛頭更是直指李勣?
鄭家,是七宗五姓之一,名副其實的世家門閥。
李欽載嘴角浮起一絲淺笑。
這就有意思了,這個局恐怕不單單是鄭俸做的,而是他背後的鄭家,而這個局真正針對的物件也不是自己,而是他的爺爺李勣。
而他,因為智商欠費的關係,成了別人手中對付李勣的一把刀。
嘖,不肖子孫實錘了,洗都洗不白。
而他的爺爺李勣,到底是久經風浪的老狐狸,事發之後也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會讓他追查此事的前因。
一樁很簡單的禍事,經過抽絲剝繭這麼一捋,前因後果條理頓時清晰了。
接下來,便是如何報復回去。
李欽載暫時放下了心思,笑著拍了拍薛訥的肩:“帶錢了嗎?”
薛訥伸手往懷裡一掏,掏出一大把銅錢,雙手捧給他:“全在這兒了,若景初兄覺得不夠,愚弟可以回家偷點東西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