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困難點。沒想到鳳陽那些官兵沒經歷過什麼大陣仗,動起手來,還真拼命。咱們折損了不到一百多弟兄,還有不到兩百人掛了彩。十幾個重傷的弟兄,抬晚了點,沒救過來,可惜啦。”
“老營和受傷的弟兄都安置在什麼地方?”
“都在教場。一部分人馬駐紮在皇城裡。”
“好。先到教場瞧瞧。”李自成輕鬆的說道。
劉芳亮忙道:“李哥,你已奔波了一路。衣服也溼透了,還是先進府,烤烤火,歇息一會兒,再去吧。”
李自成擺擺手,態度堅決地說:“趕路那比得上打仗拼命、流血流汗辛苦。現在就走,帶路吧,明遠。”
(四十四)
劉芳亮所說的教場,就是中都演武廳,當地人又稱為“演武場”。始置於洪武十四年,位在朝陽門內,獨山山下,地廣三里,鳳陽八衛所的官軍均操練於此。明朝後期,江北廬州、鳳陽、淮安、揚州四府,徐州、滁州、和州三州文武鄉試,每三年在鳳陽舉行一次,時間連續七十天。
因距湯府尚較遠,李自成便叫劉芳亮派了一個弟兄,領著李過和一千騎兵先行前往教場修整。自己只帶著雙喜、少數親兵,與劉芳亮、袁宗第策馬緩行。
沿途亦是滿目瘡痍,蕭條一片。
自成越看越怒,重重地用馬鞭柄捶了下大腿,憤然道:“張一川、吳自居這兩個混蛋!枉起了“掃地王”、“太平王”的諢號,怎麼一點長勁也沒有。”
劉芳亮悵然道:“張帥和吳帥江湖氣太重。一干手下崇飛虎、過天蛟之流打打殺殺到也不壞,就是嗜殺成性,貪杯好色,一貫的杆子做派。張帥和吳帥對這些人過於依仗,驕縱日隆,管束見微。漢舉取朱國相人頭討封刀令。過天蛟和幾個杆子頭竟在一旁群情鼓譟,破口大罵。”
袁宗第恨恨的介面道:“不錯。過天蛟這條瘋狗,連掃地王的話,不入耳的,也不大聽。還拉傢伙想和我動手。好像是對咱們頗有怨言。哼,我看,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終歸和咱們八隊走的不是一條道兒。”
“啪”的一聲,李自成手中的馬鞭柄竟已不覺被他折斷。他關切地問:“死傷了多少百姓?”
劉芳亮搖了搖頭:“難已詳查。但死在亂戰裡的就不下千人。劫掠、姦淫和屠殺從入城開始就已發生。稍有不從或抵抗,人就會立即被殺死,房子也多半會被焚燒。”
李自成點點頭,突然低聲問了句:“有自己人麼?”
劉芳亮和袁宗第同時渾身一震。袁宗第躊躇了半響,十分慚愧的低著頭對李自成說道:“李哥,俺對不住你。我手下的兄弟,大半都是從前的底子,只有少數入夥的新兵。憑日裡,我也沒少和他們唸叨你那些弔民伐罪的道理。可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有幾個老弟兄帶著十來個新入夥的弟兄去奸*女,咱們封刀以後,還胡亂殺了人。”
李自成一驚,嚴厲地看著袁宗第,不無責備的說:“漢舉,別隻盯著人家長的是惡鬼樣,不提防自己也變成了鳩盤茶。咱們道兒不正,還敢譏笑旁人走的歪?人呢,怎麼處置的?”
袁宗第紅著臉道:“幾個主犯都已斬首示眾,從犯每人兩百鞭子,穿耳遊營。”
“嗯”李自成肯定的點頭,語重心長地說:“咱們的兄弟上了戰場都很勇敢,這沒得說,就這樣斬了的確可惜。可能打能殺是好,但歸根到底要明白咱們打打殺殺的道理。從天啟七年到現在,扯大旗、拉桿子的人不在少數。原先舉事時,咱們也是出於一時激憤,死中求活。可這幾年,經歷了許多事,我也揣摸了一些道理:咱們想好好活著,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其他人死,更不能逼迫那些窮困百姓要死要活。為什麼平常百姓懼怕官兵和土匪,卻敢和咱們親近?就是因為,咱們站得穩,走得正,暗合著弔民伐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