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有一種被人戳中心事的狼狽,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
蘇槿年卻只是瞥了她一眼「最好你沒有,趁早搬出去,不然我會用血的事實教育你和他分開。」
什麼血的事實?
蘇星羽心頭一跳,為他話中的殺氣驚住,穿白襯衫的少年在說「血」這個字的時候彷彿談論天氣般自然,淡漠得如同碾死一隻小小螞蟻。
她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像鋒刃集團那樣的龐然大物根本不是一隻小小螞蟻可以比擬,這少年無論是去動鋒刃,還是陸時鋒,還是陸時鋒的女人,無疑都是蜉蝣撼樹。但不知為什麼,他嗓音裡彷彿有一種主宰一切的從容,讓她的心也如薄冰般忐忑起來。
她看著自己的弟弟,有些緊張地說「你別亂來,別做什麼違法的事。」
少年如蒼白花瓣的唇角綻放一個扭曲的微笑,看著自己的姐姐「你是在擔心他?還是在擔心我?」
蘇星羽更緊張了「你究竟是做什麼的?槿年,這些年來你在哪裡,怎麼沒有半點訊息?你賺的錢……是乾淨的嗎?」她現在不敢相信他是透過什麼合法手段賺錢的了,嫁給陸時鋒以來,整個華人圈子的豪門名流她都有數,就算一些小勢力她記不清楚,但能威脅到陸家這種級別的她總還記得。
裡面並沒有一個叫蘇槿年的。
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他的錢和實力來路不正,走黑|道的話,能不能威脅到陸時鋒真不好說。
「血」這個字,太囂張,太可怖。
蘇槿年卻依然在笑,安靜纖細的模樣,就像一個還未踏出校園的美少年。
他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沒再說話,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喂!」望著弟弟離去的背影,蘇星羽忍不住叫了一聲,可那個少年頭也沒回,單薄的身形很快消失在玻璃門外的車水馬龍中。
蘇星羽心事重重,拿過他放在桌上的那張黑卡,走出咖啡廳去街角的銀行自助取款機上查詢了一下。發現,那是一張很高階的無密碼卡,隨便誰都能刷的,卡裡面的金額對她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一共有多少個零?她數了好幾遍才數清。
都是美金。
他說的太保守,這筆錢怎麼是保她和小晗這輩子衣食無憂?保她和小晗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金山銀山揮霍都夠!
她被卡里的數字嚇得心驚肉跳,懷著比剛才更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家。
桂媽在起居室迎她,給她泡了一杯明前龍井,笑著說「少夫人,這是今年出的新茶,您嘗嘗看。」
蘇星羽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問「陸時鋒呢?」
桂媽說「少爺最近都很忙,今天大約也要回來得晚點,剛剛司機打電話來叫我們不要等他吃飯。」
蘇星羽點點頭,自從他專門為她做的那臺「鋒羽」相機發布以來,他每天都很忙。一開始,蘇星羽還以為他是忙著把旗下的相機更新換代,把用上新技術的那些相機推上市場,可後來轉念一想不對,鋒刃的相機產品線佔整個集團的產業比例實在算不上大頭,怎麼也不至於讓他忙成那樣。
他到底在忙什麼呢?
她沒問,反正除了相機這一塊,她都鋒刃集團別的產業完全不懂。
她在家裡帶著小晗和小玦兩個孩子吃飯,飯後陪著孩子們玩了一會,卻依然心神不寧的,腦子裡一直迴蕩著蘇槿年對她說的那些話,還有他說「血」字時淡漠得彷彿生死如塵的那種表情。
心不在焉的,就早早把小晗和小玦哄上了床。
自己卻沒睡,蓋了一張毯子窩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等陸時鋒。
深夜,陸時鋒歸家。
滿身風塵的他見到她很驚訝,自從四年前他們鬧翻以來,她就再也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