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上下輿論對伊莎貝改觀。
最愛偷聽白領講話的辦公室保潔員阿姨,喜歡在洗手間佯裝補皂液,實則聽閒話。聽了幾天私下交流:吹的是哪陣風?前段時間罵得難聽,現在又都誇。這些人,十三點!
一個個人心擊破,一塊塊失地收復,一場場對決勝利,她似揮斥方遒,以一己之力對抗諸多不公的將軍,俯瞰沙盤上逆勢轉好的局勢,心下漸漸安穩。
父母從未將她當女孩教養。她也看不上自古女性只有靠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那一套。
憑什麼男孩看的小說打殺爭鬥,一將功成萬骨枯,女孩卻只能徘徊於男人與床第間耍那些小家子氣的心機。
自己的天下,自己打。
上週管理層例會,走進會議室後,大家都發現多了一位新成員。
老安和煦地向大家介紹:「這位是亞瑟,我們新上任的財務總監。」
聽罷,伊莎貝和翠妮瞬間交換眼神。
他就是新來的財務總監?翠妮的新老闆?
之所以難以相信,著實因為他看起來和她們預想的差別太大。
按照翠妮的情報,她們琢磨著這位亞瑟最起碼是不惑之年,些許白髮更能加持穩重和可信度。可眼前的這位,看起來最多 35 歲。他身材魁梧,穿著西服,卻有一種中國傳統文人式的氣質。戴一副眼鏡,眼鏡背後是伊莎貝見過最符合「睿智」這一詞的眼睛,嘴唇薄薄的緊閉著,很堅毅的樣子。他站起來向大家自我介紹,篤定、溫和的眼神一一落在在座的人臉上。
「他手上沒有結婚戒指。」伊莎貝的眼睛不自覺地蒐集了這個資訊。
婚戒這東西,對男女也不公平。
沒戴婚戒的男士是 available單身,戴了婚戒的男士反而更 attractive吸引人。願意將承諾戴在手上,代表拒絕一切可能的開始,代表他是個 good hband,若他再有意無意提起和老婆的相處趣事,那更令辦公室女性傾心,成為「別人家的老公」。所以,婚戒,看似是忠貞的象徵,how某種程度上卻諷刺地有催情的作用。
而在女性身上,這套理論卻不適用。沒戴婚戒代表「剩女」,戴了婚戒代表「已售」。
你說氣人不氣人。
會後,一些人留下和亞瑟交流。伊莎貝本想離開,想到老安給她的暗示,不得不留下來。等到其他人寒暄的差不多了,她才走過去。
「師兄。」她清脆地叫一聲,伸出手。
「伊莎貝。」亞瑟和他握手,從未謀面,他居然叫出她的名字。
「安東尼跟我提過你。」見她一臉驚訝,他補充道。
看來已經透過氣了。
「沒想到你那麼年輕,我們以為怎麼也得和老安差不多大了呢。」
「哈哈,」他的笑聲很爽朗,他指指自己和伊莎貝:「我看咱們公司匯聚的都是年輕人。」
那天的接觸蜻蜓點水,兩人的共同點停在校友、年輕上。但隨後的週末,在私下裡,伊莎貝和亞瑟的關係近了一大步。
找翠妮拿酒那天,伊莎貝將車子開到翠妮小區門口。
給她打電話,結果她忘記和伊莎貝約好買酒的事,她正在亞瑟家裡,他邀請整個部門的人去他家吃飯。
正說著,伊莎貝聽得話筒那邊一陣騷亂。
「你也過來吧,亞瑟邀請你呢,大家都熟。」翠妮說。
「我不去了,你們部門見面,不方便吧。」
「你來呀,我怕喝酒沒開車,你正好順我回去。」按照地址找到亞瑟家門,伊莎貝先被門口插著的艾葉逗樂了。
門上插艾條,是端午節的習俗,彷彿只存在她小時候生活在北方的記憶裡。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