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她的性格,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所以不會不自量力。出來留學前,算盤已經打爛幾個。
再比如,選英國而不是自己喜歡的美國讀研,最重要的原因是,英國學制短只要一年,美、澳等國卻要 2-3 年不等,少呆一兩年就意味著學費加生活費能少花幾十萬。不光花費得更少,節省的這一兩年時間自己還能早點去工作賺錢,這樣算,裡外相差百多萬呢。
窮人有什麼辦法,什麼都得等量換算成錢。
英語中有兩個詞都有痛苦的意思,分別是 pa 和 sufferg。
不同的是,pa 多指客觀、身體上的、不受意志控制的疼痛;而 sufferg,更多指精神意志上、心理上的磨難。
村上春樹有一句話從另一個層面界定了 pa 和 sufferg 的區別。他說:pa is evitable sufferg is optional 痛是難免的,苦卻是甘願的。
回望這些年受過的苦,有些是不可避免的 pa,有些是自找的 sufferg。比 pa 留下更深塑造痕跡的,是 sufferg。
人窮,志卻不短。
阿文問:「那男的有什麼對你重要啊?」
她理直氣壯地說:「長得帥就可以啦!憑什麼男的可以消費『女色』,女的就不能物化男的了?」
「哈哈哈,說的好!不過,你那前夫長得是真難看,你當時怎麼想的啊,還被他騙走了 chu 夜?」
阿文沒誇張,他是真的醜。也沒錢。但嫁給他時伊莎貝沒功夫管那麼多。
「就那麼醜的男的,還出軌呢。」
「你沒聽說過,越醜的男的越容易出軌嗎?」
「唉,這倒是真理。你看男明星那誰,那誰誰。既然一樣出軌,那還不如找個帥一點的。」伊莎貝破罐破摔。
「我覺得我和王總適合這樣,倆人住一個小區,他住前樓我住後樓,可以串門兒走動,一起玩兒,但是不能住一起,住一起就要吵架。每次去旅遊那一星期,我倆一起玩兒的可好了,一句不帶吵的。」
經過反覆研討總結,王總承認出軌的原因是阿文咄咄逼人,他在家總被數落,而那個女人給了他需要的崇拜。
「整個兒一許幻山和顧佳」,阿文自己總結。
還真是,王總也創業。
也正因為真心欣賞和這樣的「歲月安好」,阿文至今都沒放棄。興師動眾要找帥哥,可心裡有人,誰也進不去了。
她口紅已經斑駁,喝著餛飩湯問:「你呢?就沒遇到什麼合適的?」
「我啊,我們公司那德性你知道啊。女的多,男的分三種,老安那種白頭髮的,傑夫那種兩個孩子的,然後就是畢業沒多久的。你說哪種合適?」
「其實啊,其他都不重要,就是沒有帥的!」阿文哈哈笑起來。
「你說對了。」如果真這麼簡單就好了。
「什麼老外帥哥,什麼品酒會,還不如冬天晚上一碗餛飩實在。」
「還得是自己付錢的那種。」伊莎貝補充。
阿文雙目放空望向湯麵上飄著的幾片香菜,咂摸咂摸:「有時候想想真沒勁。」
她玲瓏有致的捲髮有點塌了,無精打采地耷拉在背後。睫毛膏被餛飩湯熱氣暈了沾在眼角,一小片烏青,像蒼蠅的翅膀。
伊莎貝見狀逗她:「不應該啊,我心如死灰就算了,你可是看《歌劇魅影》感動哭的那種人。」
她只哼笑了一聲沒說多的話。
倆人無言對坐。
阿文感性之人。兩人在女王陛下劇院看《歌劇魅影》,伊莎貝注意力都在哥特味十足的舞臺效果和精妙的轉場上,最後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