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和賈斯汀兩人都是千金難買我樂意的主,以他們的做派和心性,只要心裡有主意了,其餘都只是落實的問題了。
她能做的只剩又端起茶,「來來來,祝福祝福。我可等著隨份子了啊。」
第91章 願常有一把熨斗啊,熨貼細緻,舒展平整
晚上和老朱吃完飯,回到家—對,伊莎貝現在已經把賈斯汀的公寓當成家了,賈斯汀還沒回來。
獨居多年的她對自己在家可以說是相當熟稔。放點音樂或者找個播客當背景音樂,卸妝泡澡,邊敷面膜邊翻翻雜誌,享受一個人的時間。
剛住進來的時候,她把揹包裡自己的東西掏出來,不過幾件洗漱用品,就放在浴室臺盆上。後來,儘管她一直告訴自己,住在這裡是暫時的,千萬別買太多東西,以後搬走的時候更麻煩。但不知不覺,東西還是稍多了。
西方約會同居文化裡,在男女朋友家擁有一個能放自己東西的抽屜或者衣櫃的一部分,是個裡程碑事件。
在這間公寓裡,衣帽間是她幾年前就精心埋下的伏筆,這不必說。其他地方,不知道是因為賈斯汀生活得井井有條,還是他也一早做足準備,許多儲物空間空置近一半,剛好夠她嵌入,對,嵌入。
現在,浴室櫃子裡有兩層擺著她的瓶瓶罐罐,臥室抽屜櫃裡有兩層放著她的衣服,偶爾能從裡面提溜出一隻落單在逃的男士襪子。沙發上一邊放著毯子一邊是空調遙控器—對室溫的體感不同。感謝科技的發達,剩下很多事都能用一人一部手機來解決了。比如,聽音樂口味略不同,也不用爭論到底買哪張唱片,你的手機連上藍芽就聽你的,否則就聽我的。你守著電視看體育比賽,我就端著手機看脫口秀,唯一需注意的是不要在他支援的球隊吃癟的時候拍他的大腿大笑。
洗完澡,她去陽臺把晾著的衣服收進來,攤在熨燙臺上。看著那一摞衣服,驀然想起在遙遠的倫敦,那所奶油蛋糕般的房子裡,自己的衣服被收下,整齊疊放在床上那一幕。
晾乾的衣服上有淺淺錯綜的痕跡,賈斯汀不願意直接穿,就買了熨斗和燙衣板,阿姨不在的時候他就自己燙。
住進來不久,這個習慣就傳染給了伊莎貝。剛學會的她有點上癮,什麼衣服收進來都要熨一下。
此時,她認真把他的襯衣鋪在燙衣板上,瞄準一個個褶皺,「呲啦呲啦」一下下去燙。看高溫和蒸汽一路壓過,把任何細小的紋路踏平,衣服再次如新。過程相當治癒。
她穿一件長 t 恤,光著腳左腳踩在右腳上站在那,右手拿著熨斗,端詳熨燙板上平整的布料,出了一會兒神。
冒著氣的熨斗壓過,一切平整如初。衣服會皺,過去、心,也一樣會皺。願常有一把熨斗啊,熨貼細緻,舒展平整。
燙衣服的習慣是賈斯汀傳染給她的。而在她的建議下,賈斯汀也改掉了烘乾衣服的習慣。第一次從洗衣機裡撿出濕淋淋的衣服,他還很不習慣。她在旁邊表揚:「恭喜你,又為地球做了一件好事。烘乾功能耗電巨大,不環保。」一如在倫敦勸說他一起坐地鐵時那樣。
在一起久了,就越來越像了。哪怕另一個人生命的前 20 幾年在與自己遠隔重洋的地方,像兩條平行的航線,無論怎麼延長都不會相交。
熨完衣服,她又把換洗下來的衣服丟進洗衣機,加洗衣液消毒液後按下開始。
然後她蹲下來,朝滾筒洗衣機透明的視窗裡看,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在水裡翻滾、糾纏,攪成密不可分的一團。就像 20 幾年前沒有交匯過的航線,此後繞著彼此纏成個死疙瘩,再也解不開。
等到她收拾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才發覺沒他在旁邊,還真的不習慣了。
索性按開燈,坐起來看書,《存在主義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