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總約見面。一向精緻利索的他看上去有些蔫兒,和平日溫文爾雅的 插rg 形象判若兩人。和他一比,阿文好像才是那個主動出軌要離婚的人。
所以,到底是男人狠還是女人狠?
在歡快的聖誕歌曲裡,伊莎貝和王總對坐,兩人沒什麼話說,畢竟說什麼都更顯得尷尬。
王總端詳自己無名指上還帶著的婚戒,看了許久,但沒摘下來。
那天,王總只對她說了一句話: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伊莎貝聽得心裡一緊,覺得這話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但馬上又否認—自己枝頭哪有花。
見完王總,又約了阿文在咖啡店見面,匯報情況。
兩人並排坐著,都沉默地看了窗外一會。
伊莎貝不經意間發現阿文的耳朵上戴了兩幅耳環,除了耳垂上尋常的耳洞,耳骨上也掛著一副亮閃閃的小圈。她可是讓自己不要折騰頭髮的那個人啊,這怎麼還新潮起來了。
「你又打了一對耳洞?」伊莎貝伸手去摸。
「對啊,好看嗎?」阿文把耳朵伸過來。伊莎貝方又注意到阿文臉上多了一層粉色珍珠般的光澤,女生一眼就能看出,腮紅或者高光都呈現不出這個效果。
伊莎貝一手托腮,一手摸著阿雯的耳環,調侃道:「搞得像戀愛中的小姑娘似的。」
「就是戀愛中的小姑娘嘛,」阿文毫無掩飾,掛滿了從成年女人臉上難覓的神采,「和他在一起,我現在天天都覺得很高興很幸福。」伊莎貝知道這個「他」指的是她的新歡。
老「牛」吃嫩草了。不對,「牛」氣沖天了。
想起阿文也曾眉飛色舞地向自己描述過她和王總戀愛時的種種,還有那「每個結婚紀念日嫁你一次」的矯情,便好奇,「問你個問題。你覺得,這次你的這些感覺,和你年輕時候戀愛的那種快樂的感覺,是一樣的嗎?」
阿文很認真地想了想,堅定地說:「我覺得是一樣的。」
伊莎貝像做社會實驗的學者:「嗯,那就說明,戀愛產生的激情和它造成的反應—包括生理和心理上的,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改變。即便是虛歲 37 的老姐姐,也能像 18 歲時一樣戀愛。」
「你討厭,」阿文大笑著打了一下伊莎貝:「誰讓你把我真實年齡說出來的。」伊莎貝為她高興。
「不過啊,我覺得戀愛真的是女人的藥。我現在陪他加班,晚上 1 點睡,第二天起來照樣面色紅潤。以前我晚上 10 點睡都不行,對吧?什麼空虛無聊,辛苦心酸,有了這個人在,一切都不存在了。你啊,也抓緊找找這個人昂,別天天光工作,女人還是得為自己打算」
伊莎貝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心想,這兩口子真是,每人教育了她一次。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回家後,伊莎貝又想起王總這句話。這兩句意在提醒人們珍惜時光、及時行樂、珍惜眼前的人。
這一天先後見了兩個失敗婚姻裡走出來的人,伊莎貝躺在沙發上,不由自主地算起自己離婚多久了。離婚當天的情景她不願想起,但是日子嘛,已經不多不少快三年了。
三年,夠讀完一個高中了。
從初中畢業到高中畢業,知識、智力的進步,人的成長眾所周知。
那自己在這三年裡,有成長和變化嗎?
這是她的習慣,階段時間內自己的成長和改變是她最看重的,類比的標準嘛,只好對照自己最熟悉的學校生活。
這個問題讓她不知如何回答。
因為總得先找到病症在哪,才能判斷康復了多少啊。但這恰恰是最難的地方。就像阿文和王總的婚姻,不,像所有失敗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