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對不起你!你那麼千叮萬囑……”
豫王妃坐在太皇太后身邊,輕輕拍打她的後背,直到後者哭夠了,不好意思地抹著眼淚。
“太皇太后在信上只說聖上身染急病而亡,具體是怎樣一回事?”
“那陣子皇帝胃口一直很差,也沒有精神,太醫診斷說是慢脾風之症,開方子煎藥,到了後半夜,卻見不大對頭,皇帝好像喘不過氣一般,渾身出冷汗,沒等到太醫過來就嚥氣了!”
太皇太后說罷,見豫王妃低頭不語,接著說道:“哀家當即審問替皇帝開藥方的太醫,但是結果藥方沒有問題。當初皇帝喝藥之前,也讓人試過藥。藥渣也驗過,同樣沒有問題,煎藥的時候,哀家親自在旁邊看著,也沒人能做手腳……”
太皇太后說到這裡,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豫王妃心知他還有活沒說。
“只是皇帝喝過藥之後,有個小廝主動將剩下的藥湯倒掉,他動作慌慌張張的,哀家當時多了個心眼,讓他將藥碗放下,將剩餘的藥湯留了下來。”
“結果怎樣?”豫王妃問道。
“御醫一口咬定藥湯沒問題,哀家一氣之下,說藥湯沒問題就讓她喝下去,結果那御醫一口將剩下的藥都喝了!”
豫王妃皺起眉:“太皇太后,若真是有人想要加害先帝,又怎麼能可能真的在藥上動手腳……”
停頓片刻,豫王妃接著問道:“那個太監的底細太皇太后可是調查了?”
太皇太后點點頭:“他只說是因為皇帝生病,所以心神不定。現在人被關著,要帶來盤問嗎?”
“不必了!”豫王妃說道,“那日煎藥的器具還在嗎?可否讓臣妾一觀?”
“都在!皇帝賓天之際,哀家就將這些都封存起來了!”太皇太后當即令人將當日煎藥的器具呈上來,讓豫王妃一一檢視。
“這個砂鍋的底未免太厚了些!”豫王妃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他伸手敲了敲,“聽聲音,還是中空的。”
太皇太后不解其意,愣愣地望著他。豫王妃站起身:“雖然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出機關所在,但是……”
“太皇太后請看!”豫王妃說著,舉起砂鍋往地上狠狠一摔,砂鍋碎裂,下面果然有一暗格,暗格之中雖空無一物,但仔細尋找還能看到殘留的一些細小碎末。
“應該是因為時間緊迫來不及仔細檢視收拾。太皇太后可還記得先皇登基之前的事情?”豫王妃說道,“這分明是和上次一樣的手法!”
太皇太后愣住了,她的思緒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個為自己兒子謀劃皇位的夜晚,那時候的她又如何能想到,多年後自己的兒子也會被人逼死。
“算了,皇帝已經駕崩,現在說這些已經是枉然!就將那些太監殺了算了!”擦了擦眼淚,太皇太后幽幽的說道。
“不查問元兇了嗎?”豫王妃問道。這樣輕描淡寫地決定旁人性命的女人,才是自己之前認識的那個太皇太后吧。
太皇太后苦笑一聲:“這個,還用查問嗎?”
“太皇太后說的是肅……”
“應該不是他!雖然立場敵對,但肅王始終不曾放下對先皇的兄弟之情,因此,凡事都留有餘地。謀害聖上,這樣的大罪,他又如何能做的出來!”太皇太后說道,嘴邊的笑容愈發苦澀了,“呵!但是他手下卻不乏想要逼兩者徹底決裂之人。而這些人裡,有能力做到且事後不怕肅王怒火的人,想來想去只有一個……”
聽到這裡,豫王妃不由得呆了:“你說馬瑞晗……”
“是啊!”太皇太后乾巴巴地說道,“正是馬瑞晗!……哀家只是不懂,她要謀害聖上,讓肅王繼位,玄鳥在的時候便可做到,為何非要等到現在?而到頭來,還不是肅王登上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