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箏縮回床上,將棉被拉到脖子下面。
谷正牧進屋後發現俞箏醒了,先是愣了愣,而後很不自然地走到冰箱旁,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他腳上,害他走得很彆扭。
“剛剛跟你說話的那些人是什麼人?”
“不重要的人。”他隨口應著,轉身面向她。“睡飽了?”
“嗯……”她捏捏被角,不免有些害羞,不過隨即用玩笑的口吻說道:“昨晚,你一定對我怎麼樣了,所以你要負責。”
“昨晚發生什麼事,你還記得?”他挑眉問道。
經她這麼一搞笑,兩人之間的氣氛自然多了。
“不記得……”她真的連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
“那我要負什麼責?”
“不能說我不記得你就不負責啊,是男人就要有肩膀。”她好懷念兩人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看起來像鬥嘴其實根本是胡亂哈啦一通的對話。
咦……?俞箏後知後覺地想起,其實他對她沒有很冷漠啊,哪一次不是因為先是這樣拌嘴,她惹他冒火,他跟她比惡毒,鬥到最後她卻先認真了,覺得受傷了,覺得他討厭她,然後悶個半死,傷心欲絕。
“我沒肩膀,肩膀借你了。”他說。
想起她的眼淚,她的柔軟,還有兩人乍地拉近的距離、湧生的戚情,他整個人又不自然了起來,冰箱門開開關關,一直想不起來要做什麼。
“什麼意思?”
“就有個瘋婆子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我家前面站崗,說了一堆話,然後下一秒就突然睡著了。”
“昨晚……我自己來的?”經他提醒,她開始找回些模糊的記憶。
“不然咧?我跑去你家把你偷抱來?”
“這是不可能的事。”他不用偷抱,只要說一聲,她會立刻飛奔過來。
“知道就好。”谷正牧想改變他們之間的說話方式,但不知怎的就是改不過來,他不想讓她再傷心難過,不希望她誤會他對她冷漠,可是……需要點時間調整。
“我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或是做什麼奇怪的事?”
“你的話……我大概沒什麼會覺得奇怪。”他終於記起要從冰箱裡拿出冷泡茶。
“喂——我本身很奇怪嗎?”她給他一個白眼,老愛損她。
“習慣就好。”他倒杯茶給她。
她伸手要接,他卻又把杯子收回去,害她撲了空。
“怎麼這樣待客的?”
“不速之客就不用太講究。”他轉個身,改倒白開水給她。
剛醒來就喝冰的,不好。
“你喝茶,我喝水?”她抗議。
“給你喝你就喝。”他沒有解釋原因。
“壞人。”她也只好喝了。好渴。
“昨晚才說我是好人的。”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穿著睡衣,蓬鬆著一頭亂髮,紅腫的眼,讓他好心疼,可他就缺少了點衝動,沒辦法坦然地將心情告訴她。
“那我一定是安眠藥吃太多了,昏頭了。”她不自在地拉拉衣服,這時才發現自己居然穿著睡衣。昨晚,到底還發生了多少事?
“你吞安眠藥?”他心一驚,坐到床邊。
“不是要自殺,只是睡不著,多吃了一顆。”她瞧他這麼緊張,好像有多關心她似的,害她又要亂想了。
“為什麼睡不著?”
“夏天,蟬鳴太大聲。”她胡謅。
“你家很偏僻?”他知道她胡謅。
她醒來,又什麼都不肯說了。就是這樣的她才教他憐惜。
“對啊,房子四周都是田,草長得比人高,因為我是『田僑』。”她哈哈大笑。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