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幾乎所有人都愣了一秒。
赤衝過去跪在小童面前,往他身體裡輸著靈力,希冀他能夠再多堅持一會兒。
離淵走到他身邊,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沒用了,它已經……碎了。”
赤茫然抬頭,喃喃道:“那我們該怎麼辦?綠蘿界應該怎麼辦?”
離淵看著那枚珠子,感受到其中散逸的靈力。他不動聲色地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綠蘿界的界鑰。”
聽聞此言,離淵也不由驚了一下。
界鑰乃是一界最要緊之物,若無界鑰,不要說小世界中種種奧妙無法啟用,連世界本身都有崩壞之險。屆時綠蘿界將於三千世界中脫落,入無盡虛空,其中人再無處可去。
逃離自然是個選擇,但於土生土長的修士而言,這的確難以接受。
赤終於收拾好心情,站起來的時候不動聲色,可神情也足夠陰霾,“剛才是誰守著他的?”
很快有人做出了回答:“是叟山那群人。”
赤狠狠瞪了過去,眼睛裡滿是血絲:“我相信你們沒做什麼!但是既然他在這裡,你們難道就不知道要看著點麼!”
葉柏叟張了張嘴,動了半天才發出沙啞的聲音:“你們剛剛離開,我們就在這裡看著。他和一個人說話,然後,那個人就……就拿刀殺了他。”
“胡說!”奚年義叫道,“拿刀?若是隨便一個人拿刀都能殺了他,我、我……”他忽然放輕了聲音,哽咽道,“我怎麼會帶他到這裡來?”
一時間,眾人俱靜了。
過了半晌,孔文低聲道:“究竟是誰……”
“老孔雀,這件事情我正想告訴你。”葉柏叟長嘆一聲,“那正是你門下的孔萬。”
孔文目瞪口呆,樣子滑稽得可笑,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笑得出來。
他結結巴巴道:“這……這如何可能?孔萬既然逃了,孔千呢?叫孔千出來!我要和他說話!”
人群裡鴉雀無聲。孔文不死心地再叫了一遍,依然毫無回應。他腿一軟,瞬間彷彿老了幾百歲,淡淡道:“看來是我豐山早已被滲透,弟子無能,吾更無能……若一切結束綠蘿界尚在,便是把我們除了五大山,也毫無怨言……”
“豈能如此說?”奚年義在此時卻為老對頭分辯道,“若這麼說的話,我們所有人都必有過錯。此事必有蹊蹺。我們平日總留人在碧珠身邊,為何此時會聚集在小房間裡,留下碧珠一人?”
他所暗指,自然是剛剛試圖從赤與瘴妖口中逼出秘密的鄔迪等惠山人。剛剛他們還氣勢洶洶,大義所向,此時卻成了千夫所指,說不得是命運弄人。
鄔迪迎著眾人的目光,無所畏懼道:“既然傷到我門人,我自然要問個明白!此事我難逃其咎,但萬不可牽連我山人!”
“事到如今,還想著保全族人,也未免淺薄了吧!”赤一拳砸在地上,神色陰冷,“你們一個個都少說責任的事情,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孔文,那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孔文剛剛失態,此時已經重拾了心神,不動如山,只是道:“吾弟子學藝不精,學藝不精啊……只怕此時已經入輪迴了吧……”
赤用了很大力氣才剋制住自己不一爪子撓上去,一字一句問道:“你可察覺不對?”
孔文搖了搖頭:“若有察覺,我如何能坐視不管?只怕也是來者不善,修為高深。人既已逝,莫言其他。豐山上下全力支援真人。”
赤被他噎在這裡,拳頭幾次抬起放下。
離淵看得分明,那孔文必有隱瞞。口口聲聲說請責罰豐山,到底還是盡力在保全宗族。
赤無奈轉向另一個人。
“鄔迪,你怎麼想起來衝進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