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憤怒,她現在已經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了,先表露出敵意的是吐蕃人,所以自己應該也有戰鬥的權利。
松贊·乾布命令侍女們離開房間,讓尺尊恢復自由。
只是一旦只剩他們兩個人,尺尊就突然覺得自己的舉動好愚蠢,因為她知道不管自己再怎麼哭泣、再怎麼踐踏衣裳,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用手背胡亂拭淚,這時松贊·乾布開口了。
“碰到鹽水的話,你精心塗上的指甲顏色會脫落的。”
“…沒關係。”
尺尊用尼波羅門語回答,她很不甘心自己現在因為哭泣的關係,講話都是鼻音。
“因為在吐蕃沒有染指甲的習慣。但我覺得很可愛啊,就像是小小的花蕾般嬌豔。”
“……真的嗎?”
“真的。”
松贊·乾布在尺尊面前跪了下來,並拉著她的小手放在額上。接著往上一看,露出惡作劇孩子般的笑容。
“無知的鴻溝總有一天會被埋起。你要哭也行,只不過要適可而止,哭太兇的話,你那美麗的大眼睛會融化的。”
松贊·乾布比尺尊的父親年輕,但也大她有三十二歲。尺尊很驚訝這樣一個大人,居然和自己站在同樣的視點,分享她的憤怒。
同一時間,尺尊也感受到松贊·乾布是能夠理解她的人。
而這個事實拯救了尺尊快要枯萎的內心。
這份信賴從尊敬和共享變到愛慕之情,並沒有經過很長的時間。
尺尊嫁給松贊·乾布時,他已有兩名妃子,茹央妃和利吉姆的生母赤姜。赤姜不久後便過世了,接著在尺尊二十歲時,松贊·乾布便迎娶象雄的妃勒託曼。
茹央妃年事已高,無法強求纏綿的愛情;妃勒託曼時間的流動則是過得比一般人慢。
因此松贊·乾布和尺尊度過的時間是最多的。
但那並不是因為松贊·乾布愛尺尊,而是因為他深知尺尊容易嫉妒又貪戀的個性。
然而小王們還是有所誤解,他們對無法割捨尼波羅門風俗的尺尊帶有輕蔑之意,在背後說長道短,卻又將尺尊當做和松贊·乾布相關的利用品。
尺尊認為他們怎麼想並不重要。
她連建設寺廟一事都不太關心,只是因為松贊·乾布想蓋,所以她才幫忙的。尺尊想看松贊·乾布開心的臉,並希望能夠獨佔他。
不過尺尊心裡很清楚,就是其他的妃子死了,自己永遠也不可能獨佔夫君的愛情。所有王妃都是松贊·乾布的得力幫手,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就算其他妃子死去,松贊·乾布也不會忘記她們的功績,那一部分的‘心’是不可能傾向於她的。
所以——
尺尊不會殺害茹央妃和妃勒託曼。若是失去同時吐蕃人,又是最元老級的妃子,松贊·乾布一定會相當難過吧,因為有這個想法,尺尊才會想要做些有營養的糕點獻給茹央妃。在茹央妃倒下時,她會想到箱子的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是在赤姜過世的時候,尺尊悶悶不樂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也是一想到正在忍受煎熬的茹央妃及忐忑不安的妃勒託曼,心裡就會有股和嫉妒般同等級的波動。
那一定是因為她們雖然是‘情敵’,同時也是能夠理解尺尊心情的少數幾個物件的關係。
“我真傻……”
尺尊自嘲完後,便緩緩踏出腳步。
當她的皮製涼鞋踏在潮溼的土地上時,站在樹下的翠蘭,因為聽到那微弱的聲音而轉過身來。
數只小鳥從綠葉覆蓋的樹梢上飛起。
高亢交錯的鳥鳴之中,出現微微的腳步聲。
翠蘭轉身一看,和慢步接近的尺尊四目交接。
她穿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