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還以錢嬤嬤從前教她的那些仁義道德為主,其餘別的東西,她打算等孩子上了十歲,漸漸懂事了以後再提。
這日兩個孩子都不必上學,徐循便接來到主屋玩耍,教點點和壯兒下圍棋。兩個孩子都不笨,迅速理解了圍棋的基本規則:圈地,點點已經開始在棋盤上啪啪亂下了,徐循忙著把她叫回來,道,“這還有提子、無氣沒教你們呢。”
她正在這教點點數氣,又解說一些遊戲規則,壯兒那邊倒是已經明白了不少,拉著韓女史下了起來。一邊下一邊問,“這裡是不是不能下?”
“為什麼要放在這裡?”
間了點點的笑聲,“哎呀,我明白了——應該這麼下!”
“我不嘛,為什麼不能這樣?我偏要這麼下!”
屋內正是亂哄哄的熱鬧時,忽又來人宣徐循去清寧宮覲見。徐循心底咯噔一聲,多少有點底了,便讓孩子們徑自下棋,自己匆匆換了衣裳,趕往清寧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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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清寧宮內,並不見仙師,太后面上神氣也不大好,徐循入屋時,還見她同喬姑姑輕聲細語,不知商議些什麼。見到她進來了,兩人方才住口,徐循也不多問,上前行過禮。太后道,“起來吧——坐。”
她尋思了一會,方道,“今日讓你來,是有一件事想問你:你願不願意把宮務再接到手中?”
徐循聽太后話頭,和皇帝談得好像還不是很崩,心中不禁納罕:按她對這對母子的瞭解,這一番對話,應該是火花四射才對。除非是他倆都改了性子,不然,皇帝肯定沒按原來的策略行事。
“這……”她略現躊躇之意,沒有一口答應。
太后見她如此,便嘆了口氣,道,“說與你聽,也是無妨。年前栓兒來此時,不知誰對他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被大郎知道了,不禁是勃然大怒。他自然知道並非我的授意,便疑心到了胡氏身上,把栓兒的大伴,叫那什麼——王振的?拿來一問,果然如此,那兩人都是胡氏身邊的老人。”
“可——”徐循故作不知,故作得也很辛苦。“仙師不是這樣的人呀。”
“我也是這麼說了,剛才把她喊來,這孩子果然一無所知。想是那兩人跟她許久,心懷忠義,也是為她不平。”太后嘆了口氣,“不論如何,大郎拿準此事,是不許胡氏再管家了。胡氏自己也是羞慚無地,堅決要回長安宮去住一陣子……我已許了她。”
“如今宮中事多,少了仙師排程,只怕老孃娘精神頭不濟,若有個寒暖,未必能照應得周全。”喬姑姑介面道,“恰逢皇后痊癒,本該還宮務於她,只是,皇后娘娘從前管宮時疏漏頗多,比起她來,老孃娘還是屬意於你——”
徐循哪還不知皇帝的用意?這麼做,雖然打了仙師的臉,又直接犧牲了兩個不知名倒黴蛋的前途,累得她們要被趕出宮去,也不知是直接回家,還是發往浣衣局服役,但卻能維護他和太后的關係,也能避免更大的衝突,又為徐循接掌宮務鋪平道路,在他看來,自然是很合算的買賣。
而儘管她對管宮的熱情,幾乎約等於無,但皇帝既然已經做了如此安排,又仁至義盡到這個地步,且在他來說,也的確沒第二個人選——再說,又還有阿黃的婚事……
徐循在心底嘆了口氣,她垂下頭輕聲道,“老孃娘雖看得起我,但妾身資質愚鈍,只怕……”
雖然是謙遜推辭,但語氣綿軟,一聽就知道,徐循的立場並不是很堅定。
以她和皇后的關係,喬姑姑都把話點得如此明白了,她若還堅定回絕,那才有鬼。喬姑姑眼底,也掠過了一絲笑意,她請示性地看了太后一眼,見太后微微點頭,方道,“這事,也不是老孃娘同你兩人自說自話能定下來的,自會和皇爺商量。”
她頓了頓,又說,“只同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