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鼻子聞到的是什麼香味,清甜沁人,就聽到徐銳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慢了半拍,才反映過來徐銳說的是什麼。
徐銳總是讓她驚訝,按說他不是個說話這麼直接的人,可每每都會重新整理認知。宋頌低頭,想著應該怎麼說。她不認為那些話有什麼見不得人,只是不知道徐銳聽到會怎麼想?
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緊了緊宋頌的衣領,阻擋稍帶涼意的風吹入。宋頌看過去,昏暗的路燈下,男人的眼冥暗幽深。
手指微不可察地地停頓了下,順了順宋頌耳邊的亂髮,溫熱的手擦過微涼的臉頰,收了回來。
“我聽到你們的談話。”徐銳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你很不確定。雖說是答應了交往,你抱著的也是順其自然的想法,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你都能接受。可我還是很高興。你邁出一步,剩下的我來就好。白頭偕老什麼的,現在說太不切實際,但我想告訴你,這是我最初也是最終要的結果。”
路過的車燈掃過來,燈光落入眼底,宋頌清楚地看到男人的眼裡一片坦誠,找不到任何不滿。
☆、親戚
宋頌笑了,不是淡然或客套,笑容如漣渏般從眼底漫延,微彎的眼和翹起的嘴角無不顯示著主人愉悅的心情。
“我雖然有些悲觀,但還不至於絕望。對於感情,我也沒有聖母到為了怕人尷尬,或不好意拒絕而接受。對我來說,接受就是接受,沒有所謂的我走一步你走九十九步,可能我腳程慢了點,反映遲鈍了些。”宋頌眨了眨眼,“但是兩個人並肩走難道不是更輕鬆嗎?還是說你喜歡做獨行俠?”
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徐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胸口有熱流在翻湧著,搖了搖頭,無聲地撥出口氣,“對此,不勝榮幸。”
王明莉的車停在了離兩人不遠處,靜靜等待著。
徐銳微低下頭,額頭抵著宋頌的額頭,太過接近的距離,似乎能從眼底望到心底,輕噌了噌鼻尖,“我等著……”等著有一天,這雙眼裡滿滿都是他。
坐到車裡,宋頌朝車窗外的徐銳揮了揮手,離開。
生活用文藝點的說法來形容,就是如同盒子裡的巧克力,沒拿出來,就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口味的。宋頌看著站在樓梯口的人,只想說,盒子裡也有可能下一顆不是巧克力,而是一顆和巧克力相似的動物便便?
感覺到有人走近,樓梯旁的人抬起了頭。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盛夏的天氣裡,一身合身的西裝穿得一絲不苟,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連腳下的皮鞋都擦得鋥亮,反射著黃昏的餘輝。
宋頌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路邊。西裝真是件神奇的衣服,比起女人衣櫃裡讓人眼花繚亂但永遠少一件的衣服,這件可以讓男人出入各個場合而不會失儀的衣服可算是萬能戰衣。同樣,也因為它的實用和普遍,不管是跑業務的小職員還是身居高位的大老闆,看上去穿的似乎都差不多。別以為大老闆穿的就一定是名牌,小職員穿的就是地攤貨,多的是大老闆不在乎形式,小職員一擲千金要檔次。所謂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可惜這道理太多人太早知道太晚明白。
男人起身朝宋頌走來,臉上的金邊眼鏡襯著笑容,衣冠楚楚的樣子顯得格外斯文。
面無表情地看著人走近,眼睛落在系得緊緊的領帶上,腦中無意識地想著,莫非男人天生比女人耐熱?君不見,夏天滿大街的展示美好身材的熱褲和背心,可有看到男人這麼穿?再熱,也是短袖加長褲,了不起換成沙灘褲。貌似,徐銳也是這麼穿的,就是沒系領帶,或許下次可以問問他是怎麼抗暑的。
“頌頌,你下班了?”男人一臉和氣地打招呼。
“嗯。”宋頌簡短地回道。
“你這閨女,怎麼都上班工作了還是這麼不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