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被困住的聖獸如此坦然自若、淡定安逸,復仇者們被他這般作態弄得驚疑不定。這世上最聰慧之獸,難道就這麼甘心被擺弄?或者,他還有什麼厲害的後招,只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人群嗡嗡嗡響起聲音,果真像一群沒頭沒腦的蒼蠅在開會。
藤鶼鰈應付完眾人,突覺頭猛地刺痛。他痛苦地低吼一聲。卻發現這痛苦來得快去得也快,而腦中分明多了什麼東西!
他怔了片刻,猛然扭頭,去看那彩色光罩所在的方向,身體竟然不自覺地陣陣顫抖。
五年了,自己把她忘了五年!
尤記得,白殊縭那瘋狂眼神,其中蘊含的絕望痛苦讓他這殘存的靈魂傷心到極致。他最後一眼看見她,是她用那把明晃晃、尖銳無比的兇器,慘烈地自暴自棄地傷害自己!
就像許多年以前,她毫不猶豫地跳下飛天石一樣,她是那樣絕決,總喜歡用這麼極端的手段來發洩自己的憤懣痛苦!
而此刻,他好像直接從驚懼之中被弄昏迷前那一刻,直接來到了此時,又見到了她。那過去的幾年就是一場夢!
一場沒有她的夢!
沒有她的夢多麼蒼白,縱然平安喜樂,卻總像少了一點什麼。是什麼呢?獨屬於她的那如烈火如雷霆般暴烈的特立獨行!
藤鶼鰈的記憶回來了!
他知道了那個人是誰,那是自己曾經為之不顧生死,傾心愛戀的人呀!
可是……他看不清她。她和自己之間隔著的那層彩色光罩是多麼強悍,強悍到他只有望而興嘆。
有人在盯著自己,藤鶼鰈掉轉頭,正對上那清靈出塵的少年靈獸王若有所思的眼神。藻兼的神情很奇特,藤鶼鰈不悅問道:“你這樣盯著我做什麼?”
藻兼沉默著,直到藤鶼鰈不耐煩地轉身要走,他才用細如蚊蚋般的聲音問:“你想起來了?”
不遠處,歸海溶衡突然抬頭,扭臉看著他們。
藤鶼鰈眼中殺機一閃而逝:“你說什麼?”
“你已經想起她是誰了,那麼。你準備怎麼辦?幫她還是……”藻兼自顧自說道,他身旁的白寂偊臉色已變作青白。
“閉嘴!”藤鶼鰈喝道。
藻兼清泠泠的目光從歸海溶衡、藤鶼鰈的身上掠過,又望向遠處彩光中那人影,繼續說道:“我才不管這許多,我與白澤原本便沒有什麼仇怨,既然……我已經想起來我離開森林的真正目的,那麼我……”
“不!”白寂偊悽聲大叫,死死扯住藻兼的衣袖。
歸海溶衡和藤鶼鰈不約而同地向人群中望了一眼,那兒,歸海溶衡的妻子姜元煊與藤鶼鰈不久前文定的未婚妻正疑惑地瞧著他們。
“你騙了我,可我不怪你!”藻兼垂首看白寂偊,伸手撫了撫她冰涼的臉龐,柔聲道,“這幾年,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活。雖然剛開始,你把我當作紫筠天君的替身,但是我知道,後來,你的真心給了我。這些年,是我人生當中最最快活的日子,我真正懂得了什麼是情。”
“那你還要去她那裡?”白寂偊銳聲質問,無法抑制的恐懼漫上她的心頭。她是如此害怕失去藻兼。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遠遠勝過那年紫筠冷漠無情地讓她嫁給姜元煜時給她帶來的痛苦。
這幾年,她和藻兼在一起,又何嘗不是她人生當中最快活的日子?她又何嘗不是真正地懂得了情的美妙?兩情相悅的美好,又怎是那痛苦不堪的苦苦單戀能比得上?!
“我只是去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藻兼輕聲道,“梓昕,我的心給了你,可我欠她一條命!在森林裡,若不是她,我只怕帶著那些兄弟們一同赴死了!”
聽藻兼如此說。歸海溶衡和藤鶼鰈表情皆異樣,歸海溶衡率先長嘆了口氣,再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