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邊冷眼觀瞧的姜元煜見勢不好,又要撲將上去,這次卻未能如願。他驚駭發現自己已然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白澤寂偊被那紫光擊中,立時慘叫連聲。姜元煜目眥欲裂,恨不得將紫筠剝皮抽筋、粉身碎骨!
白澤寂偊重傷倒地,大口大口吐血不止,卻倔強抬頭,瞪著紫筠。
紫筠冷笑:“汝辱及陛下,當真不想活了?”
白澤寂偊瘋狂大笑,卻不知為何,遭此重擊後,從聽見紫筠讓自己嫁給姜元煜起便混沌至今的腦海,居然變得無比清明。
她掙扎著坐起,冷冷一笑道:“你不會殺我的,我對你們還有用。哼,頭一件,那地宮你便進不去!”
紫筠道:“汝當真可笑,這地宮當日便是吾主持建造,吾又怎麼進不去?罷了,留汝小命一條,若再不知悔改,必將招至殺劫!汝再不聽號令,哼,滅你白家,易如反掌!”
說這話時,他那飛揚劍眉一緊,便有森然戾殺之氣如絕世兇兵般欲出鞘而擊,更兼眉間紅痣隱有血光沖天,陣陣寒意透體而出,逼迫得兩人呼吸一窒。
紫筠冷哼一聲,灰敗雙目轉向姜元煜,淡淡道:“汝亦當好自為之!”
兩人面前泛起紫色光暈,紫筠身影由濃轉淡,漸漸消失不見。白澤寂偊兀自不時嘔血,恢復了行動力的姜元煜趕忙上前攙扶住她。
白澤寂偊扭臉不去看他,姜元煜面色慘淡,紫筠臨走前瞎目那一瞥,恍若在他心間重重一擊,讓他明白,自己與紫筠之間的差距,不會比地與天之間的距離來得近。
見白澤寂偊如此狼狽,他又是心疼又是憤恨,原本想嘲諷她幾句,卻又實在開不了口。他是聯盟九洲上八大世家姜家的子弟,他是這一代年輕人中數一數二的英彥翹楚,他也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縱然他再愛白澤寂偊,就算他可以毫不猶豫為她赴死,卻也不想自己在她面前心裡變得一文不值、賤若塵泥!
“你放心!我姜元煜是何等樣人,你不愛我,我絕不會逼你!”姜元煜默然良久,見白澤寂偊自顧自療傷,並不理會自己,不由怒氣橫生,便朗聲道,“但那紫筠天君,你還是消了這份心吧!”
“出去!”白澤寂偊尖叫。
姜元煜看她一眼,深吸了口氣,生生止住想要柔聲細語安撫她的心思,昂首抬頭出門而去。
你有什麼可驕傲的,在那紫筠天君眼裡,你比我強上多少?為什麼愛你,就要由著你千般折磨、萬般羞辱?如今,我也要改一改愛你的方式!
紫筠立於夜空中,烈烈勁風吹得他僧袍颯然作響。他望向遠方,就在不久之前,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無比的元力波動。
陛下莫非也到了此處?他肯定發現自己了,紫筠不由惴惴,生怕惹惱了陛下。不管怎樣,陛下既然未傳音召喚,自己也只有順其自然,要打要罰,以後便知。
心悅君兮君不知……他喃喃自語,可惜我乃腹內中空之竹。原本無心可放,節外怎麼偏生這許多枝葉?
他不自覺地以手撫胸口,那兒分明有一陣又一陣有節奏的律動,卻不知為何他要說自己沒有心。是自始至終沒有……還是已然失去?
靜默許久,他恍似才振奮起精神,雖然不能讓阿白帶路,卻也無礙他準備要乾的事情。並且聖君陛下已然來到此地,那白殊縭想必也在左右,地宮中那幅肖像畫兒便更加要摘除。
陛下不記得的事,紫筠可不會忘記。雖不知陛下心中如何想,可是事情已發展至今日這般地步,想來以陛下性情,必不會這麼早讓白殊縭瞭然所有因果,那可無趣多了。
他再不遲疑,明亮紫星一閃即逝,人卻從高空之中來到了白宅內一處幽暗的走廊上。
轉過走廊,一扇絲毫也不起眼的小木門緊閉,任誰也猜不到,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