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說得更誇張了,這不過是幾部消遣娛樂之作,從你們嘴裡講出來,我還彷彿以為是什麼曠世鉅著呢。&rdo;
&ldo;誇張也許是有點兒,不過這位寶先生的小說確實是有股叫人著迷的魅力,而且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也不論學者或是百姓,都極愛它,曠世鉅著或許談不上,風靡奇書還是稱得上的。&rdo;
那位先生是古典文學系教授,一向推崇中華之傳統文化和風俗,對這種大白話的小說一向嗤之以鼻,以為上不得檯面,拿到茶館裡哄哄那些不識字的老粗文盲還行,堂堂大學教授也跟著起勁,未免有失格調。
但各花入各眼,他也不好強求著不叫人家看,何況陸教授才入職不久,昨兒還請他們吃飯了,這會兒哪好急赤白臉的跟人爭論呢,況且爭論這個也是可笑。
於是這位先生調轉話題,笑問胡競之道:&ldo;競之啊,你估摸著自己的婚姻還能存續多久啊,芏琇兄前兒還跟我打賭,說你即便不會與現在的太太離婚,也肯定會移情她人,凡心大動。&rdo;
胡競之昨兒還懊悔與妻子談論什麼離婚的話題,弄得自己鬱卒不已,好容易放肆一回,得到了身體上的饜足,抵消了心頭的不愉,這人偏又對他說這樣該死的話,這不是在詛咒他婚姻不幸麼。
即便是一向溫和謙遜的胡競之,也一時臉色發僵,神情有些不滿起來。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駁斥回去,周預章便不解的問道:&ldo;這話是怎麼說的,我聽聞競之去年年底才成親,至今不過一年時間呢,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你老先生怎麼說這種不吉利的話?&rdo;
那位先生忙擺手笑道:&ldo;哎呀,口不擇言,失禮了,我可沒那個意思,我自然是盼著競之能與他夫人白頭偕老的,不過芏琇先生就未必了,你不知道其中典故,當初競之甫一海外留學歸來,便被芏琇先生聘為京大最年輕的教授,正是聲名顯赫,前程遠大的時候,他卻偏要遵從母命回鄉完成舊式婚約,惹得芏琇先生大為不滿,覺得他是自掘墳墓、自討苦吃,全無新青年的立場和做派,兩人大吵了幾架,當時還傳為校園一大笑談呢,便是如今,芏琇先生也依然還在勸他回歸新文明的懷抱呢!&rdo;
周預章聞言這才明白了,頗有些感同身受的道:&ldo;孝順孝順,既不能在身邊盡孝,便只好順應要求,母命難為,難道我們要為了自己一點私人的幸福就罔顧母親的願望麼?我想但凡有點孝心的男人也是難以抉擇的,何況這婚約又不是隻干涉到自己一人,往往牽涉到兩個家庭的和睦,甚至家族的顏面,實在難以抗爭。&rdo;
胡競之笑道:&ldo;豫章兄說得極是,何況這舊式婚姻也未必沒有它的好處在,倘我的婚姻能使兩家人都歡喜不盡,使我母親老懷欣慰,使我太太終身有靠,又有什麼不好呢,我自認為這比毀約棄婚來得更高尚些。&rdo;
又有人問他:&ldo;所有人都高興圓滿了,你自己呢,要知道,不幸的婚姻帶給一個人的痛苦和影響是難以預估的。&rdo;
&ldo;從古至今,也未必所有的包辦婚姻都是不幸的吧,父母在為子女選擇婚事的時候,肯定也是百般考量,力求最好的,無論性情、家勢、容貌、健康,都是最為相稱的,至於父母喜愛的一個樣,子女欣賞的又是另一個樣,那就另當別論了!&rdo;
&ldo;問題就在這裡,青年男女自由戀愛,首先便是出於對對方容貌和才情的欣賞,諸君都是過來人,須知這兩點於婚姻來說無非是點綴而已,咱們很多男學生但凡見到個漂亮靚麗的女子就沒有不動心的,而敢於自由戀愛的女學生們呢,則是被男青年們的幾首情詩、幾句情話、一捧鮮花就忽悠得找不著北了,倘若這樣兩個人結為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