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畔笛望著顧胤棠,她也同樣的不解。
再一次將顧胤棠從上到下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遍,莫畔笛眯了眯眼仔細的想找出顧胤棠與莫城陽相似的地方,卻怎麼也沒看出來。
也許,林慧只是在沙發上做了一個夢,夢醒以後第一眼看見的人是顧胤棠,她便直覺的認錯了人,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認錯……公寓外面,顧燁霆捲起袖管將莫城陽的可摺疊腳踏車摺疊起來放進自己車的後備箱,然後微笑著為莫城陽拉開車門,“爸,我送您過去。”
一直盯著公寓的莫城陽收回目光看向顧燁霆,見顧燁霆這麼貼心的對自己,他一時感慨頗多。自己不過是個惹人嫌棄的糟老頭子,難得顧燁霆一個身份尊貴的人還能如此恭謙有禮的對待他,這樣的特殊待遇,讓他不由得想到了裡面的那個男人——
那個叫做顧胤棠的男人,一定會是個知冷知熱的人吧?能夠教出這麼懂事、這麼會疼人的兒子,想必做父親的也不會差。他……對林慧應該是十分好的,不然,林慧怎麼會笑得那惡魔開心呢……
這麼想著,顧胤棠心裡又是一陣酸澀,皺了皺眉,低著頭彎腰鑽入車裡。
顧燁霆關上車門,這才淡淡的一眼看向公寓——
林慧,莫城陽,這兩個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得罪了這兩人其中的任何一個,他的老婆笛笛大人就會跟他鬧個雞飛狗跳不可。所以呢,他只有兩邊都討好,哪個人都不得罪,這樣才能永久的留住他心愛的笛笛——
只是,這樣一來沒準就會委屈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顧胤棠。
爸,暫時只能先委屈一下您了。等到這兒的事解決了,回了溫哥華以後,我加倍的補償您——
車上,莫城陽靜靜的望著兩邊幽靜的小道,不知道在想什麼。顧燁霆專心致志的開車,偶爾側眸看一眼莫城陽,也會匆匆的移開目光,似乎不想與莫城陽有目光接觸——
並非是嫌棄莫城陽,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莫城陽解釋林慧和顧胤棠的關係,更不能告訴莫城陽,林慧是將顧胤棠當成了他所以才會那麼溫柔的微笑……
身為一個男人,顧燁霆比誰都清楚,倘若這個時候讓莫城陽知道林慧將顧胤棠當成了他的替身,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衝到林慧面前告訴她,他才是真正的莫城陽,他才是她的丈夫。因為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看到自己的女人把另一個男人當成自己的替身,糊里糊塗的付出溫柔和熱情……
“媽的病經不起刺激。”
工地門口,顧燁霆側眸看了一眼準備下車的莫城陽,輕輕地說道。莫城陽握著門把的手微微一僵,眸子緊縮,慢慢看向顧燁霆——
“您也許很納悶兒,為什麼今天媽看見您時竟然好像不認識您一樣,對麼?”顧燁霆的視線依然在莫城陽身上,似乎怕傷害到莫城陽的心,他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
“其實這很正常,最近媽的記憶力下降得很快,經常一覺起來就會忘記很多事情。昨天媽在沙發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就開始迷糊了,笛笛給她看了很多人的照片,她一個都不認識——”頓了頓,顧燁霆加重了語氣,“包括您,她也不認識了。”
莫城陽驚詫的盯著顧燁霆,似乎想從他的話裡找出什麼破綻來。可是盯著顧燁霆很久很久,顧燁霆的鎮定自若讓他不得不相信了這個“事實”——
苦澀的笑了一聲,莫城陽倚著座位,沉重的說:“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離開了她,她就不會成今天這樣子……都是我,我該死!”
……
莫城陽一個人在車裡唸叨了很久,直到乾涸的眼睛裡也湧出了淚花,他才哽咽著下了車。顧燁霆坐在車裡,望著莫城陽蒼老的背影漸漸走出自己的視線,他心裡劃過一絲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