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和謝婉玲都是面色疑惑,想不到身處兩個不同城市,不同身份的人,居然還曾經有過交集。
母子二人,也正想有個緩和的時間,也許他們心中也不願攤牌決裂的時刻到來,索性默立不語,靜觀事態變化。
鄭翼晨失聲大叫後,又有一個疑惑浮上心頭:“不對!我記得那天你們距離我們很遠,夜總會的環境喧譁,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們的談話內容?”
李忠斜睥一眼李軒:“我當時也沒待在李二少爺身邊,還不是照樣知道他準備在第二天一大早撇下我出門。”
鄭翼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看出來,而不是聽出來,你懂唇語!”
李忠道:“沒錯,所以我才知道和你聊天的女人,就是殺死陸天的兇手。我知道陸天死訊公佈之後,這個兇手的下落會變得很值錢,為了讓我的朋友能夠賺點錢花,我故意讓他假裝調戲她,暗地裡在她身上下了跟蹤的蠱,再向矢志為陸天報仇的黑幫分子出售她的行蹤,換取可觀的錢財。”
鄭翼晨若有所思:“我和李軒被楊毅綁架那次,你明明無法跟蹤,卻能在荒郊野嶺中找到那幫綁匪的窩點,看來也是靠這種跟蹤的蠱了。”
李忠點頭道:“沒錯,蠱術變化萬千,妙用無窮,並不是單純用於害人,還能救人,跟蹤人更是不在話下。”
鄭翼晨一開始有些擔心張茜茜的安危,如果李忠所言屬實,張茜茜那晚就被人下了蠱,行蹤無所遁形,處境會很危險,後來轉念一想,回憶起那場暗巷的槍戰。
他心下暗道:“假如張茜茜行蹤敗露,遭了人毒手,就不會有後來的槍戰,看來這事又有意外的變數。”
鄭翼晨心念至此,脫口而出:“是不是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李忠如同古井不波的面容,開始肌肉抽搐,很是猙獰,他恨聲說道:“本以為是毫無風險的一樁買賣,沒想到卻害了我朋友的一條性命!”
“你的意思是說,你朋友不但沒有拿到錢,更因知道張茜茜的下落,惹上了殺身之禍?”
“沒錯!所以我要整個幫派的人為他陪葬,讓每一個間接害死他的人,都生不如死!”
鄭翼晨靈光一動,顫聲說道:“所以……你……你……利用張茜茜身上的蠱,找到了她,又用蠱術把她控制住,讓她淪為你復仇的工具,讓一個幫派的人,死了個七七八八。是了,在廠房解救我們的神秘槍手,並不是你,而是張茜茜!”
李忠冷哼一聲:“你倒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鄭翼晨額頭泌出冷汗,心亂如麻,暗巷槍戰那一夜,是他這輩子過的最兇險的一夜。
橫飛的子彈,慘烈的哀嚎,刺鼻的血腥,各種元素拼接起來,構成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
這件案子也因手段太過殘忍,死傷人數過多,被警察局的人列為機密,沒有對外公開,至今仍是懸案。
鄭翼晨雖是知道兇手身份,但他心裡還是存有疑惑。
張茜茜那夜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下手毒辣,完全違背了她曾說過的殺人原則。
她曾說過,自己所殺的人,必須是人盡皆知的惡棍,從不濫殺一個好人。
可她在暗巷中的行為,用濫殺二字來形容,還算是輕的,簡直就是個泯滅人性的屠夫!
誠然,混跡****的人,絕不會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也不至於個個都惡貫滿盈,死有餘辜。
張茜茜那晚錯殺了不少罪不至死的人,這違背了她以往的原則。
鄭翼晨也起過張茜茜是否受人控制的念頭,才會出現這種違背原則的殺戮行為,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畢竟張茜茜的槍術擺在那裡,她受人控制的可能性太低了。
沒想到,微乎極微的可能性,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