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鄭翼晨多望幾眼,才恍然大悟,“周婉瑜,你不穿旗袍我都認不出你了。”
叫住他的人,正是在白天鵝酒店有過數面之緣的周婉瑜,自從上次同學會見面之後,鄭翼晨偶爾也會和她發幾條簡訊,聊一些家常,交情不深不淺。
“你怎麼也受傷了?哦,對了,白天鵝酒店正好毗鄰各個國家的領事館,你這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白天鵝大酒店正好地處歐美亞諸國領事館的中央地帶,所以上次美國領事館的威爾遜才會選擇在白天鵝大酒店用餐,圖的就是一個便利。
周婉瑜笑道:“之前都是在我的工作地點遇上你,現在輪到我在你的地盤撞見你,輪到你為我服務了。”說完伸出被繃帶包裹的十分嚴實的手掌。
鄭翼晨咧嘴一笑,也不推辭,小心翼翼拆開繃帶,見到破皮青腫的傷口,伸指輕摩,感受到輕微的骨擦音。
“沒什麼大礙。只是舟狀骨裂,固定包紮一個星期就行,不過這個裸露的傷口有點麻煩,要預防感染,記得每天都要過來換藥。”
周婉瑜眉頭輕蹙,憂傷的問道:“傷好之後,我能彈鋼琴嗎?”
鄭翼晨想不到一個酒店的女侍應,居然有著彈鋼琴那麼高雅的愛好,一時間肅然起敬,認真說道:“放心,不會影響到,你一定能彈出很優美的鋼琴曲。”
周婉瑜眉頭舒展,狡黠一笑:“你的醫術可真高明,要知道……”
“知道什麼?”
“我沒受傷的時候,也從來都不會彈鋼琴的,呵呵。”
鄭翼晨這才醒悟自己被擺了一道,無奈一笑,重新幫她把繃帶包紮好:“對不起,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要去救其他有需要的病人了。”
“嗯,去吧。”
周婉瑜望著鄭翼晨的背影,眼中發出璀璨的亮光,臉頰浮現一抹紅暈。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羞羞的事情,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
“師兄,過來看一下。”
鄭翼晨被袁浩濱叫住,過去察看一個病人的傷勢。
這是一個將近三十的男子,頭部受創,頭上已經被袁浩濱麻利地剃了一個地中海髮型,止血包紮完畢,他一側的臉頰還掛著半乾的血痂,手裡攥著一條厚白毛巾,大半都成了褐紅色。
男子的另一條手臂,則和一隻纖細的小手十指緊扣,那是他的老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男子對自己的傷勢毫不在意,不斷聞言寬慰心疼的老婆。
由於他是頭部受傷,又流了那麼多血,有了一開始中年男子顱內高壓的前車之鑑,袁浩濱對於這類病患,不敢掉以輕心,幫他處理好傷口後,專門把鄭翼晨把把關。
鄭翼晨一面觀察男子面色,一面問他幾句話,發現他口齒伶俐,對答清晰,點頭說道:“腦部沒有受到震盪,只是外傷罷了,不用擔心。”
他轉身準備離開,無意中瞥了一眼如釋重負的孕婦,臉色一變:“你反而問題比較嚴重!”
男子一聽也嚇到了,結結巴巴說道:“醫生,我……我……我老婆有什麼事嗎?”
他們夫妻倆新婚燕爾,感情深厚。今天正準備帶老婆去醫院做體檢,不料開的豐田車闖了大禍,被一幫人圍住,拖出車外,拳打腳踢,男子拼盡全力護住自己老婆,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就是為了保護好自己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
在他心中,老婆和孩子的生命比自己重要的多,一聽鄭翼晨這話,不啻於一個晴天霹靂!
鄭翼晨神情十分嚴肅,詢問孕婦:“你剛剛有沒有受傷?”
“沒有。”
“老實交代!”
孕婦低下頭,小聲說道:“我的腰被人踢了一腳。”
男子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