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樵全然不懼,拍著自己胸口道:“本官敢說,就不怕死。西門雷藏,你今天要是不殺了我,就不配稱作吳郡雄獅!”他怒目而視,還真是不怕死。
西門雷藏豈會示弱,拔出佩刀,大喝一聲,臨頭向趙夕樵劈了下去。
卻聽一人叫道:“西門將軍且慢!”又聽嗆的一聲,卻是韓玄昌提刀擋住了西門雷藏劈下的一刀,正色道:“西門將軍,從長計議,不要做傻事!”
西門雷藏也是一時火起,被趙夕樵當眾斥責,下不來臺,性格火爆的他才出手擊殺,但是他也是明白人,這趙夕樵雖然像糞坑裡的石頭一般又硬又臭,但終究是一郡之首,雖然被內閣從燕京調離,但是皇帝陛下似乎對這個人還是頗為照顧的,所以真要一怒之下殺了此人,只怕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韓玄昌出手阻止,正好給了西門雷藏臺階下,冷哼一聲,收刀回到了座中。
趙夕樵冷冷一笑,轉身對著韓玄昌拱了拱手,誠摯道:“韓大人,多謝!”
韓玄昌擺手道:“趙大人,有事大家慢慢商量,不必著怒。而且西門將軍不過是做做樣子,倒也不是真要殺了你,你也不用謝我。”
趙夕樵搖頭道:“韓大人,莫非你以為我是謝你從西門雷藏的刀子下救了我?”
韓玄昌皺眉道:“卻不知趙大人謝從何來?”
趙夕樵正色道:“其實說起來,該是謝你的兒子。剛剛有人報我,你們韓家五少爺在望月樓,見到部下濫殺無辜,為此處置了幾名部下,其中更有你韓家的副將,如今西城區秩序井然,民心穩定……!”瞥了西門雷藏和蕭懷金一眼,淡淡道:“那東城區和南城區有不少百姓為了躲避血光之災,都逃到了西城區。韓大人的公子宅心仁厚,志軍森嚴,保全了無數無辜,更彰顯了朝廷的仁愛,趙夕樵對他很是佩服。能生養出這樣的兒子,韓大人亦是令我欽佩!”
他在渤州郡數年,身為渤州郡郡守,也是有些親信的,而且此時葉家已倒,他是渤州郡最高長官,郡守府的官差們,自然會將城中的訊息報之與他。
韓玄昌倒也知道這個事兒,早有人將韓漠在望月樓處置韓思遠的事兒報給了他,他聽聞此事的時候,倒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明白韓漠的用意,雖然對韓思遠的死有些遺憾,但是卻掙回了大大的民心,這也算是大大的收穫。
趙夕樵此時說起,韓玄昌只是淡淡一笑,並不多言。
一直未曾說話的蘇觀涯終於問道:“趙大人,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呢?”
趙夕樵立刻道:“從京裡來的旨意總還要幾日,這幾日你們數萬大軍駐紮在翰葉城內外,若是一直如此胡作非為下去,只怕幾日之後,翰葉城便是一座死城了。你們平叛,那是王道,但是持王道而行歹毒之事,那是萬萬不可。本官要你們各自抽調出兩百名兵士,由本官親自指揮,督查城中不法將士,但有濫殺無辜為非作歹者,力斬不饒!”
蕭懷金哈哈笑道:“趙大人身為渤州郡郡守,莫非手底下就沒有兵士?”
趙夕樵大聲道:“大將軍也不必說這種羞辱本官的話。當務之急,乃是讓翰葉城的民心穩定下來,翰葉城民心穩定,渤州郡也就大致穩下來。”
蘇觀涯向蕭懷金抱了抱拳,緩緩道:“大將軍,趙大人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咱們取些錢財,那是應當的,但是若是殺人太多,只怕民心浮動,到時候會引出更大的麻煩來。”
蘇家軍入城之後,雖然免不得因為搶掠財物殺了不少無辜,但是相比蕭家和殺性極重的西門家,態度倒是溫和的多。
韓玄昌也立刻道:“大將軍,蘇大人說的是,這要是引起意外之變,卻是不美。如今整個渤州郡局勢未明,吳家尚未誅滅,我們若是逼得太甚,只怕百姓都去投靠吳家,民心一旦失去,我們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