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好啊!那叫一個烈!一個辣!一個嗆口!”沈灼抱著酒罈子,兩人倚在來燕橋頭,橋下的澄河流光似水,河岸上喝醉了的嫖客們抱著石欄杆吐成一個鬼樣子。
柴倩扭頭看了一眼喝的面紅耳赤、鼻涕眼淚一大把的沈灼,很豪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沈灼,呆在帝都吧,這裡有太多你需要守護的人,做人不能那麼自私,你懂嗎?”
沈灼搖頭晃腦,彷彿已醉的完全沒了意識,但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睛,指著漫天的星斗大喊:“我沈灼,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不要當紈絝!不要做二世祖!我不稀罕功名利祿,我要做我自己……”聲音漸漸變小,夾雜著哽咽的哭聲,柴倩一個閃神,已被人抱在了懷裡,灼熱的眼淚燙傷了肩頭。
“家裡只有我一個男孩,人人都把我當寶貝,我十六歲的時候連帝都都沒有離開過一步,他們不讓我騎馬,怕像大表哥一樣摔著,不讓我習武,怕像我祖父一樣落下一輩子的病根,他們什麼都不讓我做!可我是一個男人。”這小子哭的稀裡糊塗,在柴倩身上滿胸口的亂蹭,若是紅袖在場,肯定會認定了他是借酒裝瘋趁機吃豆腐。柴倩拍拍他的後背,像安慰小孩子一樣安慰道:“你已經比太多人強太多了,比比那個呂少爺,還有那平安侯世子,你多厲害啊,對不對?”
誰知道懷裡的人哭的更厲害了,還不依不饒的繼續亂蹭道:“我比呂少爺厲害,那你為什麼要嫁呂少爺不嫁我啊!你是不是真的因為他有十一個小妾,覺得他那方面特別厲害,所以才……”
柴倩暴怒,一巴掌拍開他大吼:“這都是什麼人跟你說的混賬話,看我不撕了他……”
偏偏那人醉的實在離譜,見了柴倩如此震怒,居然還越發委屈了起來,索性蹲在地上,抱著頭一口一句:“大表哥說的!大表哥說的!你去打他……”
柴倩無語凝噎,一把把沈灼拎起來,架在肩頭,渾濁的酒氣掃過鼻息,往日軍中熟稔的場景歷歷在目,她拖著在身旁微微打起鼾熟睡的沈灼,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第二天一早,沈小世子被發現睡在自家的後門口,懷裡還抱著一大包的銀子,沈侯爺再次震怒,請出了才修理過不久的家法,柴倩聽聞這個噩耗的時候很是扼腕,想著下次不如趁夜先探探路,以後好歹把他丟到自己的房門口。
如此,到了正月十五,孔氏容色憔悴卻紅光滿面的請出了她閉關三個月為柴倩繡制的大紅嫁衣,如血的嫁衣上繡著五鳳朝陽的圖案,撒花百褶裙下面是百鳥朝鳳的花紋,光看這精湛的繡工,柴倩已深深覺得自己如坐針氈,這樣的嫁衣若是不穿一穿,只怕孔氏真的會提著菜刀來砍自己,柴氏幾個姐妹也紛紛送來了鴛鴦戲水的繡枕頭。孔氏站在花園裡面,對著下人們安置吩咐,看著一百二十抬的嫁妝紛紛落成,頗有一種大功告成的豪邁。
誰說後院不是戰場,柴倩覺得,以孔氏的才能,調兵遣將簡直不在話下,這麼多的嫁妝,光是籌備少說也要一年半載,她居然在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給變了出來!看著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嫁妝,柴倩覺得自己欠的人情債太多了!
到午後時候,又有一個好訊息傳來,柴將軍的繼室周氏也帶著兩個年幼的兒子回了柴府,這位周氏以前是柴倩母親的陪嫁,一直細心服侍,直到李氏病疫,臨終囑託了柴老爺,這才在李氏孝過了之後,才正式做了柴將軍的續絃,柴倩對這位姨娘很是敬重,從來都以母親之禮相待。
柴老太君看見大兒子終於也香火有望,十分安慰,柴倩問了一些宛城的境況之後,也送了周氏和兩個弟弟前去休息,弟弟們畢竟年幼,在帝都生活也比較合適。
至晚間,柴老太君主持了大家吃了近些年元宵節堪稱最團圓的團圓飯,心滿意足的回房休息去了,女孩子們要出去看花燈,兩個弟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