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男的打仗死了,女的如今卻也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樣,任誰見了,都忍不住惋惜。只怕縱使她這會兒子忍住了,一會兒回了房,還能哭出兩缸淚來。
“都過去了,榮哥兒是柴家的榮耀,有什麼好難受的,婦道人家就是見識短淺。”柴老太君知道孔氏心軟,平日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傷春悲秋一整天,如今見了大侄女這樣,免不了要哭一陣子,胃就難免又多疼了幾分。
孔氏知道她們沒共同語言,便也很識相的開口:“媳婦先回去安排一下,把大侄女的東西先搬去擷芳齋。”
柴老太君也不留她,只道:“你去吧,什麼都備著點,她從小就沒了娘,以後你就得把她當親閨女,知道嗎?”
孔氏自然是點頭稱是,又用手帕壓了壓眼角的淚痕。
柴倩就看著她們兩人一來一往的交流,覺得無聊透了,差點在柴老太君的懷裡打起瞌睡,她對於孔氏三句一福身,五句一低頭,說半句話就要擦一擦眼角的回話方式覺得很迷茫,雖然沒來之前她已做好了足夠的心裡建設,此刻還是讓人覺得有點無所適從,如果今後自己的行為舉止也要如同孔氏一般,那她還真不如戰死在沙場上的圓滿。
尤其是現在,她一個人高馬大的姑娘家,被柴老太君摟在懷裡,這幅景象確實慘不忍睹,她能看的出來,一旁的紅袖癟笑癟得很內傷。
於是她直起身子,臉上擺出一本正經的神色,柴老太君又對著她左瞧右瞧,只差沒瞧出一個洞來,這才拍板道:“就是面板黑了點,身上瘦了點,臉上線條硬了點,你的二嬸孃未出閣之前,是京裡有名的閨秀,如今你三個妹妹,也出落的很好,把你交給她,不出半年,你定然也能成為這京城閨秀的典範。”
柴倩掐指算算,她的婚期定在明年的三月初一,離現在滿打滿算只剩下四個月的時間,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
柴倩立即向一旁的紅袖使了一個眼色,紅袖忙開口道:“回老太太,小姐的病還沒好呢。”
柴老太君心上一緊,忙把閒雜人等都譴了出去,這才小聲的開口說話道:“我的兒啊,這可不得了,快告訴奶奶,都傷著哪兒了?”
柴倩有些不好意思,戰場上刀劍無眼,誰還會看準了砍人,原本她自以為沒命回去,誰知上天庇佑,讓她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唯獨就是屁股上被人射了一箭,雖然已經養了四個多月,但每每動作過大,也會牽扯到傷口,就連現在她走路,也帶著幾分不自然的忸怩。
“沒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傷算什麼。”柴倩拍拍屁股,一臉無所謂。
柴老太君在一旁,僵成了石像。老太太覺得很有必要,明日進宮一趟,去請兩個宮裡的教習嬤嬤,好好的給柴倩教教規矩。
回京的第一日,總算安安穩穩的過了,晚膳的時候,柴倩見到了現任兵部侍郎的二叔柴鳴,以及堂弟柴青,二少爺柴青年僅十八,也剛剛在兵部謀了一個職位,去年剛娶親,如今膝下已有一子,尚未足月。
柴倩坐在房中,兩腳翹在琴架上,手裡拿著一截雞骨頭,啃的搖頭晃腦。手上一截腰帶往圓桌上一丟,放在中央的茶杯就被捲了過來,她低下頭愜意的喝了一口。
“京城果然和宛城不一樣!”柴倩舔了舔手指,聽說京城的姑娘都不怎麼吃米飯,她剛剛在人前,自然也不好意思多吃,所以忍著忍著,只吃了一碗白米飯,這時候才沒過一個時辰,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幸好紅袖機靈,幫她在房裡留了吃的。
柴倩此時啃完雞腿,口齒留香,沒來得及擦一擦嘴唇上的油光,就聽見小丫頭在外面傳話道:“素錦姐姐來了。”
素錦是孔氏身邊伺候的大丫頭,在孔氏面前能說的上話,她過來肯定也是孔氏的意思。柴倩看了眼手中啃剩下的雞骨頭,來不及多想,推開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