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太君,你那曾孫子,快足月了吧?”
柴老太君忙道:“可不,再過七天就足月了,我們柴家,如今也就老二家還像一家子人了,老大死了大兒子,兩個小的是續絃生的,這會子一個才五歲,一個剛抱懷裡,大丫頭倒是回了京城,說實話,我的心裡還懸著呢,只怕呂丞相那邊不肯。”柴老太君想起昨日見到柴倩的模樣,那高挑黑瘦的身材,那粗啞磁性的嗓音,跟名門閨秀壓根就搭不上邊,偏偏其中內情她又無法細說,欺君之罪縱使是功在社稷的柴家,也是萬萬承擔不起的。
“不肯?他敢?他那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哀家聽說吃喝嫖賭竟然是少不了的,原本還尋思著誰嫁過去誰倒黴,後來聽說是柴將軍的女兒,我想著她是在邊關長大的,自然比京城的女子潑辣點,沒準倒還能降得住他。”太后娘娘老臉一揚,不知不覺就說漏了嘴。
呂夫人是她嫡親妹妹,對於自己這個不爭氣的侄兒,她可謂瞭解的不少。柴老太君坐在一側,臉上的笑容越發顯出幾分無辜和幽怨來。
☆、第三章
昨日匆匆把行李搬到了外間,未及清點整理,今日一早,孔氏便喊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媳婦來為柴倩整理房間,她自己的行李極少,只有兩個箱子,重量卻不輕,昨日請的府中兩個專門幹粗活的婆子搬進來,已覺得吃重的很,今日兩個媳婦也是挪的滿頭大汗,兩人正尋思著莫不是裡面是整箱的真金白銀,才會如此實沉。
柴倩見兩人吃力,上前雙臂一夾,腰腹一緊,已然穩穩的將箱子抱了起來,也不管這兩個媳婦一臉驚詫的表情,直往自己房內床邊的空餘處放過去。
一旁的紅袖正在用小刀切著一截脆嫩的黃瓜,見怪不怪道:“兩位媽媽休息會兒吧,我們小姐是將軍的女兒,將門虎女,力大如牛,一箱子衣服不是小意思麼。”
兩人訕訕看了眼房中這對不合時宜的主僕,另外的一個丫頭青染只坐在一邊,拿著一本書卷,在窗下的杌子上坐著,權當沒有看見,終究還是其中一位老媽媽沒忍住開口道:“小姐就要有小姐的樣兒,你們這樣子,未免太怠慢了點。”
柴倩這會兒正開了箱子檢查裡面的東西,聽外面婆子這麼說,便開口道:“些許小事,媽媽們就別在意了,憐香惜玉本來就是男兒本色,我不做,難道讓她們做去?”
紅袖見兩位媽媽臉上一紅一白的,只抿嘴笑笑,見滿盤子的黃瓜片端到柴倩面前,舉著手一片一片的貼到她臉上:“小姐你試試,這是我們家鄉的法子,在臉上貼個半刻鐘,保證不消半個月,小姐的面板就白裡透紅了。”
柴倩扭頭避了避,涼涼的黃瓜片貼在她的唇邊,她趁紅袖低頭,伸出舌頭把方才那一片捲進了口中,紅袖見她又不配合,嘟著嘴拿黃瓜片往她臉頰上按,撒嬌道:“小姐你又不聽話了,我好不容易切了這一小盤,你可別吃光了。”
青染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合上了書,上前給兩位媽媽打了賞,見兩人臉上又露出了憨厚笑意遠遠離去,這才走到紅袖身邊,伸手揀了一片黃瓜放在口中,邊吃邊道道:“小姐以後千萬不要做這些重活了,這裡不是宛城,小姐是將門的千金,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總歸對小姐不好。”
柴倩從箱子裡取出一柄青鋒劍,一手握住劍身,一手握住劍柄,只聽叮一聲,長劍出鞘,冷冽輕吟,柴倩胸口湧起一股血氣,彷彿又置身血海沙場,她有些興奮的轉身,看見桌上還有紅袖切剩下的半截黃瓜,索性伸手往頭頂一擲,劍光閃爍,劍花繽紛,她一個轉身,接了紅袖手中的餐盤放在桌上,片刻之後,一盤切工精湛的黃瓜片已經入碟。
柴倩收劍,伸手以袖口輕輕一抹劍鋒,帶著幾分戲謔道:“嘗慣了人血,今兒也讓你試試黃瓜汁,跟我一起茹素吧。”她薄唇微微一抿,右手施力,劍入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