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清綸道:“勘測城外四營位置及兵力虛實,雖說也是不易,卻還能夠辦到。但若想弄清楚四城守衛之中,究竟有無異域勢力混雜其內,那隻怕除過展羽旗,沒有人能說得清了。”
沈括笑道:“所以咱們就要從這展羽旗身上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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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括項飛雲四人於筱亭秘議之時,另一面君主府內。
仍然是先前伯騫召見展羽旗的那間密室,仍然是伯騫和展羽旗一前一後站立室中。甚至兩人所站立的位置姿勢也均和上次沒有差別。
但氣氛卻不一樣,今趟室中到處都瀰漫著一種令人幾yù窒息的氣氛。
沉默了一會兒,伯騫首先開口:“展聖將若傷勢委實太過嚴重,那咱們就明rì再談。”
展羽旗微喘著氣道:“稟少主,屬下傷勢雖是不輕,但尚能堅持得住,少主有事但請吩咐。”
伯騫道:“如此就好。展聖將可知項飛雲方進等人現下情形如何?”
展羽旗答:“屬下那時驟然遭遇異域人襲擊,身受重傷。幸被及時趕來救援的玄禮湯衛四位前輩救下。急切間只看到項飛雲被一女子挾往城西方向而去,方進赫連邪無極等,彼時仍在兩名異域人控制之下。至於後來情形如何,卻是不得而知。”
伯騫再問:“那依展聖將看來,挾走項飛雲的女子是否就是麗音坊中的妙雲小姐?”
展羽旗道:“稟少主,那女子身法極快,當時屬下又正值遇襲,實是未曾看得清楚,故不敢妄言。”
伯騫忽然轉過身來,語音轉厲:“可是現下麗音坊中人去樓空卻是不爭的事實,對此展聖將又作何解釋?”
展羽旗聞言“噗通”跪倒於地,口中稟道:“少主明察,昨晚項飛雲沈括等人大鬧麗音坊,坊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外人實是難以測知。但若說妙雲小姐息大娘等皆是是異域人,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伯騫冷笑道:“展聖將的意思是,他沈括項飛雲等昨晚擒去了妙雲小姐,然後又合夥來一塊兒撒謊?這等說法,聖將自己會相信嗎?”
展羽旗微見惶恐之sè,口中只道:“屬下並無此意。或許、或許妙雲小姐的確是異域後人也未可知,只不過……只不過那實在是太也聳人聽聞。”
伯騫忽然臉sè轉緩,輕輕籲出口氣,向前伸手相攙道:“好了,展聖將快快請起。聖將無須多慮,伯騫此舉,並非對展聖將有任何懷疑,只是正如展聖將所言,此事委實太過匪夷所思,是以不得不向聖將細細探詢。”
展羽旗卻仍跪地不起,道:“少主心意,屬下完全明白。如今麗音坊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無論對內對外,少主都須有所交代。而羽旗職責所在,實是難辭其咎。”
說完微微一頓,再道:“稟少主,鑑於近rì來羽旗辦事不利,屢有失職之責,現屬下自請撤去天聖城京畿統領和四城戍衛總長職務,望少主允准。”
伯騫道:“看來展聖將還是多心了。展聖將快快請起,這說的又是哪裡話來,在天聖城中,誰人不知伯騫最信任的就是展聖將。再者話說回來,這京畿統領和四城戍衛總長,全權負責都城一切軍事防務,職位何等重要,除過展聖將之外,又有誰人能夠擔當?此事萬萬不可,展聖將再也休提!”
展羽旗道:“少主對屬下的拳拳愛護之意,屬下深自感激。但近rì天聖城中屢屢出事,闔城民眾已多有不滿,而屬下身為京畿統領兼四城戍衛總長,實難辭其咎。少主若不加責,又何以安撫城中百姓悠悠之口?再者,屬下兩次遇襲受傷,自知傷勢頗重,非有月餘調養,絕不能再行與人動武。而當此國難之際,羽旗不能為少主分憂,已深自慚愧,又怎敢再忝居高位,貽誤國事,累少主英明受損。屬下心意已決,還望少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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